第十九章 被招親(上)(1 / 2)

久雨初晴,滿世界都彌漫著歡愉的甜香。

魏伯賢的瘋魔症一天天見好,陳襄再把治療的要緊處手把手教了鄢希聖夫婦,想留些銀兩將魏伯賢托付於他們,鄢希聖堅辭不受,道:“現在鹵肉館的生意已足夠有富餘的,四弟放心,就讓魏掌門住在這裏好了。四弟這就要走了麼?”

“兄弟還有些事急著辦理,已經耽擱不少時日了,等忙過了,一定回來看大哥和大嫂。”

鄢希聖見他執意要走,也不再挽留,笑道:“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四弟此番遠行,千萬多加小心,不過要有了好消息,可別忘了知會大哥一聲哦。”

陳襄懂得他說的好消息所指何事,臉上熱了熱,“等我找到楚樓二哥,便與大哥告辭了。”心道:“孫楚樓好找,秦樓楚館酒樓賭坊而已,隻找那精靈古怪的霍文均怕要多費點周折。”

他猜的一點不差,霍文均這些天可是忙得有滋有味的。她打聽到那家當鋪是巫家十二樓的股本,遂去韓嶺幫總舵把穆黎座椅上一張罕見的黑虎皮盜了出來,送去當了千兩紋銀,夜裏卻將典押存放在當庫裏的珠寶細軟偷了一大包,隨便散給了一些貧苦人家,路遇些土豪劣紳小官小吏的看著不順眼,不是夜裏扮鬼去唬得人幾天睡不安穩,便是留書寄簡恫嚇得一家人不敢出門。若究其原因,實是陳襄惹了她心氣兒不順,隻她自己心煩而不明所以,任性地胡鬧一番才覺得舒坦些。

三月十八,良辰美景豔陽天,遼陽城熱鬧了起來,街街巷巷仨一群倆一夥的俱朝著一個方向彙聚。今天是鐵掌震遼東姬烈的四女姬月嬌比武招親的日子,這件事月前就沸沸揚揚的盡人皆知,陳襄應該也聽到過,隻是事不關己,過耳即忘一邊去了。

霍文均可惦記好幾天了。她早早就精心扮好了男妝,隨人流擠到姬府的五鳳樓下,正巧不巧地卻看見孫楚樓拉著雀兒比她來的還早。

“哎呦,小雀兒也來討媳婦兒啦?”霍文均逗他道。

“才不是呢。孫大哥要我陪著他做伴嘛。”

“哈哈,真沒想到楚樓兄也動了凡心,下決心要給文文說個嫂嫂啦?”

“聽說姬家四小姐人長的俊俏,嫁妝也是很好的。”孫楚樓搖頭晃腦地歎道,“我還真托人透過去話了,可恨媽的姬烈偏要比什麼武。”

“你就貪圖人家的嫁妝?這就對了嘛,定是四小姐沒看上你,又被姬烈逼得無奈,才出此下策。”

“就你嘴損,難怪連俺四弟都怕了你了,別到最後找不到人家嫁哦,哈哈。”孫楚樓不甘吃虧,反唇相譏。

“你那四弟渾頭渾腦的不識好歹,等會兒讓你瞧好看的。”霍文均恨恨道。

“文文姐今天可太俊了,更像假小子啦。”雀兒圍著霍文均不時扯扯她的一身粗布衣衫,歪頭讚道,“我襄哥哥怎麼沒來?他要是來了就好玩兒了。”

“就是,若我四弟在,那不是褲襠裏掏——嘿嘿,手拿把掐的。”

說話間,就聽“哐,哐,哐”幾聲鑼響,眾人前麵的擂台上,姬烈當先,湯承澤、樊西河、祁三與七八個當是遼陽城的名士隨後上台,按賓主依次坐了。

“哎呦,忘了忘了,光顧跟你瞎說話了,你和雀兒在這看罷。”說著,孫楚樓撇下霍文均和雀兒,繞到台上一個空位坐了。

霍文均暗笑,“一個落魄的紈絝子弟,他能評判什麼?姬烈也是個老糊塗。”

一個師爺模樣的走到台口,“各位鄉親,各位少年英雄,各位……”大概是宣告比武的緣由、規則、評判等等事項,可台下人等不是急著要上台比試的,就是急著要看熱鬧的,哪有人聽他慢慢講解,吵鬧聲“嗡嗡哄哄”甚囂塵上,也沒人聽清他都說了什麼。好不容易等他叨咕完了,再一聲鑼響,即刻有十幾個人稀裏呼隆地湧到台上推推搡搡的各不相讓。姬烈見狀,陰沉了臉上前錯動雙掌道:“小女招親,武功機智之外,還要看人品,如爾等毛毛糙糙嫩雞子似的,都規矩點,不許帶兵刃,懂了嗎,給我滾下去,兩個兩個上來。”

未來的嶽父發話,眾人俱不好違拗,乖乖地互相牽絆著下台去了。姬烈命幾個家丁在台前維護了,先登了記名簿方可上台比試。

一個十八九的毛頭小夥搶到了頭名,上台來洋洋得意地台上台下羅圈揖了,緊接其後與他放對兒的卻是個三十許壯漢,看一位牛高馬大,而另一位瘦小枯幹,體量大小長短相映成趣,台下眾人馬上亢奮起來,叫好聲笑罵聲響成一片。

看那壯漢氣沉丹田,筋骨肌肉將衣衫撐得脹滿,拿樁穩穩站了鄙夷地斜睨著那瘦子也不發招。瘦子精光爍爍地緊盯他雙眼,亦不示弱,青猿一般步法敏捷,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地圍著他出拳試了幾招,見無機可乘,突地一式靈猿越澗使出,自丈八開外放橫了激射而起,一頭撞向他的肚囊。壯漢沉著應對,展雙臂即抱住瘦子將他頭下腳上拔起來,舉過頭頂向後扔出去,不料瘦子借勢柔身,兩腿死死夾住壯漢卻反向騎坐在他肩上,一招雙峰貫耳捶得壯漢頓時暈頭漲腦地腳步趔趄,卻因瘦子的褲襠緊遮著他的臉看不清腳下,情急無奈,他就便一口咬住瘦子的子孫根再不鬆口,痛得瘦子“哇哇”大叫著在他肩上瘋狂扭動,擺起來帶著他搖搖晃晃已到台邊,一腳踩空,倆人直直地摔落台下,惹得台下有人把早飯也噴了出來,叫好聲喝彩聲夾在哄笑聲中,氣衝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