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柳小英的婚宴上,意外地見到了程發忠。我心裏那叫一個美。自戀地想,他是為見我才來赴宴的。都調走小半年了,他還花血本吃這高價飯,一般人能閃就閃,省一個子兒是一個,誰又不嫌錢燒手,幹嘛花這冤枉錢。他倆一向沒什麼交情,若不是為我,他不會單槍匹馬摸黑來赴夜宴。
我錯了,錯得相當厲害。N年以後,這禍害向我顯擺他如何跟這賤人上床,如何捅破她的那層膜時,我當場抽過去。是我腦子被驢踢了,還是這世道太雷人?戀愛時我可一點也沒看出他倆有奸情。這賤人膚色深黑海拔超低身材超胖,在我眼裏壓根就是大嬸級的人物,她老實木訥,思想保守又傳統,與我的初中同學訂婚已N年,從她的言談中洋溢著無盡的恩愛甜蜜。就是這樣一個超級凡俗的醜女,給我戴了綠帽子,真讓人大跌眼鏡。瘋了,這世道真他娘的瘋了。越是不靠譜的事,就越真切地發生了。年少氣盛的我,打死也不相信她有給我戴綠帽子的潛質。在我眼裏,她從來都是不入流的農家女。
N年後這禍害告訴我跟她那個的理由是,她做了雙鞋墊給他。說那千針萬線都是她的情。我狂吐鮮血,有沒搞錯,做雙鞋墊就可以上床,這也太雷人了吧。早知道他趣味這樣低級惡俗,隻要是雌的就來者不拒,我幹嘛自掉身價兒埋汰自己,拿他當寶貝捧。
至今想起這茬我就抓狂,那賤人過去是僅有初中學曆的代課教師,跟我這氣質不俗的才女沒得比,現在是市場上賣魚的小販,跟我這光榮的人民教師沒得拚,她就生生地把綠帽子給我戴上了,你說我抓不抓狂?要知道我一直當她是恪守婦道的好女人啊!她怎麼能如此顛覆我十幾年的信仰。人心隔肚皮啊,我還真不能把身邊的每個人都當透明人。
晚宴後同事們結伴而行,這禍害緊隨其後。舅舅在場,我一直裝出跟他不熟的樣子,遠遠看他一眼心裏就蜜一樣甜。
到了路口,舅舅怕他又來糾纏,不離左右地保護我。沒有可乘之機,他無趣地閃了。我心裏自有說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