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隆冬,雪下了一茬又一茬。周日閑得沒勁,我去拜訪帥哥。他已進入角色,完全拿我當女朋友,盛情邀請我在飯店裏吃午飯。飯後要我陪他在雪中散步。
大白天散哪門子步,真是搞怪。大街上人來人往,這麼招搖,很拉風是不是?心裏不情願,兩腳還是跟在他身後。
小鎮小得一眼從這頭望到那頭,沒什麼好玩的。我們沿著石子路一直往北走,談著各自的工作和家人。
來到野外,他停下來,邀我現在就跟他去見家人。我暈!他家離這兒一百多裏,路又不好走,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現在就跟他走,不是開玩笑嗎?再說了,一頓飯就想把我拐走,他也太鄙視我的道行了。想一出是一出!他比那禍害還不靠譜,表麵上看他還挺成熟穩重的,婚姻大事上卻犯暈。
我本能地拒絕道,算了吧,現在都下午了。
他一聽就不爽,但很快掩飾住,帶著我轉身往回走。
這個冬天雪特別多。尤其是臨近寒假,雪下得更大。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要把人都冷藏起來。
那禍害托他的鄰居小丫頭也就是我的學生送來一張紙條,讓我晚上去他家。
坐在教室裏監考,望一眼冰天雪地的野外,我心裏那叫一個糾結,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小半年不聯係,下這麼大的雪,他讓我去,到底什麼意思?他以為他誰呀?讓我去就去,讓我閃就閃。真以為我那麼犯賤,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想他想得心肝疼,為了助他成功,兩次借巨款給他,害我差點成了餓死鬼,他倒好,來了一封很快要與我並肩齊驅的信,就沒了下文。好幾個月不冒泡,真拿我當他的鄰居大嬸啦?
外麵雪那麼大,一步一個坑;風刀子那麼狂,割得人火辣辣地疼。他就忍心看我吃苦受累去赴約?田野那麼空曠,夜晚迷了路怎麼辦?女校長正愁拿捏不住我,這一去不正好給她提供滅我的機會?
不能去,打死也不去!我這嬌弱的身子骨,一遇冷風就發燒咳嗽,一犯病就得一個月折騰,可遭罪了。為了保住這革命的本錢,我也不能去。
別以為今天臘月十六是他生日我不知道,我記著呢。這沒良心的衰人,知道我生日是哪天?相愛兩年半,別說禮物,連句生日快樂都不肯施舍,我憑什麼把他當祖宗貢著,巴巴地跑去祝壽。
決定了不去,我心裏還是糾結,小半年不見,他過得順不順?他精心準備的生日晚宴等不到我不開吃怎麼辦?
和我一起監考的女同事瘦瘦高高,一臉營養不良的菜色。就這德行,還被那禍害的妹妹奉為美女,真不知她那腦子進了多少毫升的水。審美觀這玩意兒實在變態。身材矮胖的就以細高個為美,一線天就以雙眼皮大眼睛為美,沒個統一尺度。
不知這同事有旺夫運,還是她眼光老辣會嫁人。老公年紀輕輕就做了鎮上財政所的所長,她這村姑身價一夜暴漲,做了光榮的人民教師不說,還不用辛辛苦苦站講台,撈了出納這肥差。
記得那禍害的妹妹說過,當初是她老爸作媒,這位同事才嫁給權勢老公的。現在望著這位同事,我心裏犯起嘀咕,她和那禍害全家關係應該很鐵,我今晚不去赴約,會不會連她都對不起?這想法有點搞怪,我把自己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