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又要上班,天上飄著雨,道路泥濘,沒法騎車,我打著傘步顛十幾裏去學校。接近小鎮的時候,被一男的盯梢,我把傘壓得低低的,讓他看不見我的臉。他卻跟我叫上了板,不緊不慢地跟著非要偷窺。
跟他不熟,跟著我幹什麼?路上人多,我不怕他,依然不緊不慢地顛著。到了鎮東,我在路邊的小飯館吃飯,他也跟來。對待色狼,我有的是妙招,兩眼冒寒光,證明咱是尊貴的良家婦女,就是不著他的道兒。
這色狼在我身後跟人顯擺開了,我工商所幹,身邊有的是漂亮妞,想泡誰隻用一個眼神就輕鬆搞定。可是咱一個也看不上。所裏派我去旅遊,這些美女烏泱烏泱地上,哭著喊著要跟我去,我一個都不帶。
我不動聲色地吃著飯,心裏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小樣,忽悠誰呢?長得不帥,還臭顯擺,你以為姑奶奶我是隨便一顆糖就哄走的丫頭片子啊?想玩弄良家婦女,也不看看自己的道行夠不夠深。
女校長對我苦大仇深,是因為我沒有好好拍。我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拿下領導的法寶。提著煙酒糖果幾樣禮品去給她拜年。
這變態狂真好收買,區區二十來塊錢就讓她招了。她說之所以對我那樣,是聽說我在外人麵前編排她。我一聽立馬澄清事實,一再向她表忠心,發毒誓說若有此事,情願天打雷轟。這變態狂最終信了我。
回到屋裏我一頭的汗。都是那位同學鬧的,害死我了都。那麼是誰做間諜把這情報傳過去的?思來想去,那晚我隔壁的舍友不在,那就是她隔壁的舍友了。那丫頭鬼著呢,把變態狂當親媽孝敬。知道她們關係這麼鐵,隻是不知道她人格這麼分裂,不惜以出賣舍友來換取變態狂的寵愛。身份地位夠為她加分了,犯得著這樣齷齪嗎?她有個本鎮一手遮天的堂哥,顯赫得兩位校長也得舔她的腳趾頭。變態狂拿她當親閨女看,出賣我她至於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後我得提防著她。惹不起,咱躲得起。
變態狂對我恢複了信任。還熱心地為我介紹男朋友。那小子比我低一屆,人長得相當帥。
自己對這份職業夠討厭了,還要找個同行添堵,我可不幹。我一人做牛做馬受這些狗官欺負可以,老公決不能跟我一樣受此憋屈。怕變態狂難堪,我引用無名氏的話回絕她,書上說夫妻雙方最好不要是同行,那樣沒有私密,好打仗。
她知道教師這行業收入低,被人鄙視,又明白了我的心意,就沒再提這茬。我媽卻饒不了我,見到我就惡損,人家知道你名聲臭,不要你,你還有臉在世上混?苦瓜秧是自己栽的,看你以後還敢亂來!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真拿這老太太沒轍。女兒沒臉,她倒得瑟起來。真不知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春暖花開,是結婚的季節。朱一平幸福地走進婚姻殿堂,住進派出所新蓋的樓房。眾人幫她抬家具時,瞧她那窮人乍富的樣兒,乍乍乎乎讓那些人別把家具磕著碰著,還跪在地上對牆角抹抹擦擦,仿佛她住的是金鑾殿,要當文物好好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