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校長靠老婆娘家的勢力當上這狗官,他本人一沒魄力二沒領導能力,所有工作都交給手下那個潑婦,自己成天在辦公室上上網,聊聊天。有對潑婦的胡作非為不服者,告到他那裏,他就做牆頭上的草,誰更強勢就聽誰的。時間久了,大家靠他拿主意指望不上,就自成一派,暗地裏跟潑婦鬥。
在職場上廝殺N年,早已厭倦了拉幫結派爾虞我詐。我保持中立,哪個幫派都不卷入,埋頭幹自己的事。盡管這樣,潑婦主任的粗魯還是令我作嘔。她跟同事說起葷段子來直讓人疑心辦公室是農貿市場改造成的。初來乍到,我老是懷疑自己如此不接地氣,到底是哪個星球空投過來的。
處在競爭慘烈的崗位上,為了不被淘汰出局,我隻有埋頭苦幹,天天被加班,不到天黑不回家。同事們拖家帶口都不怕,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舍不得這把老骨頭?不就是無休止無加班費地延長工作時間嗎?我也做得到!
靜下來我心裏那叫一個苦!職場上拚了二十多年,從來沒如此不要命,老了老了,卻攤上這群瘋狂的同事,不得不跟他們一樣人來瘋!
為了工作,我放棄了每天下午五點多的養生節目,更放棄了晚上的鍛煉。因為回來已是萬家燈火。冷鍋冰灶,我胡亂對付一口,就在沙發上癱成一團泥。
女兒上高三,正需要家長照顧。周六周日我必須抽出一天來回坐四五個小時的車去看她。拎著水果和烹製好的雞鴨魚肉,看著她飽餐一頓,說上幾句鼓勵的話,然後打道回府。
臨近期末考試,我的肺氣腫又犯了。高燒不退,夜裏兩三點實在忍不住,我爬起來切幾片薑,剝幾根蔥,抓一把綠豆,煮三四個荷包蛋,一口氣喝了一大湯碗,然後爬上床蓋緊被子,高燒這才退下來。隻是咳得依然厲害,痰中帶著血絲。
第二天我去學校請了假,到城裏買中藥,順便幫老公辦失業證,帶齊了各種證件,等趕到城裏,人家說要本地政府蓋章。沒轍,我拖著虛弱的病體折回來,巧遇老同學,她分分鍾幫我搞定,急忙往城裏趕。此時已近十二點,就業局快要下班,老公廠裏那枚公章還沒蓋,我打電話讓三嫂幫忙,畢竟她住的地方離那已倒閉的工廠近,再說她是那個廠子的下崗工人,找破產清算小組比我熟愁些。她推三阻四不願意幫。我的心冰涼冰涼的。這人也太沒良心了,昨天我最先得知消息通知她,好讓她每年少交一半的養老保險。
我的病一發不可收,身子一平躺就咳得透不過氣。一夜一夜被折騰得瞪著雙眼到天亮。
室外是臘月天,冰天雪地寒徹肌骨,我一出門就咳得更厲害,發燒反反複複。我索性宅在家躺在被窩裏上網。
忘年交李老師得知我抱病在家,上門來看我。她目前住的房子是我介紹買的,當時比市場價低了N倍,隻因房主太自私,和周圍鄰居關係不好,受盡欺負,才以割肉價賣掉。
李老師古道熱腸,就是命苦了些。三十來歲老公就瘋掉,一人把三個孩子和娘家的五個侄兒侄女撫養大,如今她六十開外,身體硬朗得很。我正好抓來當壯丁,讓她去城裏幫我抓藥。順便買一百隻雞蛋。
晚餐我煮冰箱裏的速凍餃子犒勞她。她不到兩千塊的退休金養著兒子兒媳和兩個孫子,日子緊巴得很。每次我留她吃飯,她總要把一大家子全喊來,一大桌飯菜全掃光。時間久了我也煩她。畢竟我不是難民署,無力接濟她全家。雖然我的家累小,但掙錢也不容易,老公在外打拚,那點錢都是拿命換的,我不忍心大手大腳地花。我一人在家,從來不買肉,頂多吃點雞蛋。隻有來了客人,我才放開手腳顯擺自己小日子過得富足。
我教的班期末考試還不錯,在全市占中等成績。盡管我考試前幾天一直不在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末位淘汰輪不到我,學校有好幾位在全市排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