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幻陰指(1 / 2)

石頭三巴掌扇過,對於那三人摔成了什麼模樣可是半點興趣也欠奉,反倒是立刻轉過身來向梁喜發拱手道:“前輩,我這金鍾罩用得如何?可是打小就跟少林寺問苦大師學的。”

梁喜發笑道:“嘿,果然如此,當年問苦與你們家那老頭子關係極好,憑你們家老頭子那‘朋友的便宜能占多少就占多少’的毛病,肯定會賴著問苦那憨和尚磨點什麼到自家。隻是沒想到居然給他磨到了金鍾罩這本事。”

梁喜發說著又打量了一下石頭才繼續道:“你這火候已然不差,但內息剛猛有餘,柔和不足,想來問苦那悶頭憨的性子教徒弟也說不明白。而你那老爹又是副火爆脾氣,一句聽不懂,隻怕剩下的不是打就是罵。咱們相見即是緣分,我便暨越一回寫幾句話給你,且在有空時練練,於你修行或有所助。”

梁喜發說著問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的掌櫃要了紙筆墨硯,正要下筆時忽然看了看石林,笑道:“你小子,腦筋想來是不錯的,內力也比石頭純厚得多。不過那搬山拳若是不得‘威震八方’親自指點,便不要再強練了,一拳一式實在太過剛強,雖說剛極而柔,但其中要意卻非你我可以臆測。”

石林先是一愣,隨後便急忙恭敬地向梁喜發一揖到底。梁喜發一句話便點明了五年多來石林一直難以理解的事。

原來那搬山拳的殘譜已然被石林練到了極致,但在剛猛到了頂點時,石林卻發覺自己再難寸進,根本無法達到搬山拳傳說之中應有的水平。而石家上下再當年威震八方石震方消失不見之後,便隻得石林一人能練起這搬山拳譜,自然也就無人能替他解這拳法難進的原因所在。

今日梁喜發這位絕頂高手因為與石家非凡的交情卻是一語道破了石林眼下的瓶頸所在,直讓石林有種醍醐灌頂的爽快。

石林腦中想法紛飛的時候,梁喜發已經將寫好的兩張紙箋遞在石頭手中,說道:“告訴石維宇,說梁喜發若是不死,定會帶著愛孫一道去看他。”

石林一聽這話就知道梁喜發這是要獨自離開,急忙上前挽留道:“前輩!”

梁喜發一擺手打斷了石林的話,根本沒讓他把話說下去,說道:“我這人天生孤獨慣了,一輩子就三個過得性命的朋友。師弟一個,石維宇這老怪物一個,還有一個最終卻是背叛了我。緣分若到,何必擔心不能再見?告訴石老怪,等著雲天劍客,梁瘋子肯定還會去看他。”

梁喜發說罷,看了看已經睡熟的小張雲,唇邊笑意一晃即逝,隨後身形一閃,已然到了店外。

石頭還想追出去,卻被石林拉住。石頭心下一急,回頭就要開吼,卻見石林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前輩執意要走,是怕連累我石家。天陰教這些年精英輩出,若非正道大派和那三大家族還算人丁興旺,隻怕早就一統這武林了。你我還是領了前輩好意,速速回稟父親才是上策。”

石頭兩隻眼睛瞪如銅鈴,鯁著脖子噴著粗氣,重重喘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鬆開了緊攥的拳頭,重重地坐回椅中歎道:“他奶奶的,要不是爺爺突然就沒了蹤跡,咱們石家又地怎麼會連自家的好友都幫不上忙!”

石林想到當年曾讓石家名滿天下的爺爺,卻也隻能長歎一聲,別無他法。

梁喜發的踏空步還在張重山之上,方才一閃身已然到了街心之中。這青天白日裏,街上行人卻並不多,梁喜發心頭多長舒了口氣,至少來的那人,很難臨時拿別人做質來威脅自己。

“雲天劍客梁士峰,天陽道長最得意的掌門大弟子。可真是歲月不饒人呐!大劍客梁士峰,竟然成了糟老頭子梁喜發。當真可笑,可笑至極!”一陣狂笑隨著話語由遠及近,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竟已到了梁喜發身後不遠處。

梁喜發似乎什麼也沒聽到,隻是抱著張雲緩步向沿路走著,而他的身後則跟著一個身披紫綢頭帶金冠,看來不過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同樣緩步而行。

梁喜發似乎根本不在意身後跟著的人,但他腳下的步子卻開始生出了諸般變化,時快時慢,時緩時急,或大或小,或正或奇。偶有行人路過,眼中看到的僅僅是一個灰白的影子閃過,隨後又是一道紫金光芒亮起,又或者灰影化實成了個抱著嬰孩的老者,而身後跟著個似是憑空而現的中年人。

梁喜發抱著懷中張雲閑庭信步般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眼見將要出了鎮子,一團紫影正好落在他眼前,擋在了出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