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前任擦屁股,你硬著頭皮也得幹(2 / 3)

袁燦燦略微一怔,端起麵前的酒杯,輕輕搖晃著,似在掩飾著什麼。良久,才幽幽地說:“告訴你幹什麼,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田曉堂聽出了袁燦燦的艾怨。她顯然是在怪他沒有主動關心她離婚的進展,怪他這麼久了才跟她提到這個事。他明白了,袁燦燦不將離婚的消息告訴他,並不是不想讓他知道,而是想讓他通過別的途徑知道後,再去關心地詢問她,這樣她就變被動為主動,虛榮心也得到滿足了。她隻怕是把這個小伎倆作為對田曉堂的考驗吧,可田曉堂卻讓她失望了。

田曉堂一時想不出說什麼合適,就隻是幹巴巴地說:“離婚對你也是一種解脫,是新生活的開始……”

袁燦燦苦澀地一笑,說:“大家都是這麼說。可離婚的滋味,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其實,我這人骨子裏還是很傳統,很看重婚姻、家庭的。”

田曉堂不禁愣了一下。他知道袁燦燦最後這句話的意思,也知道放任袁燦燦說下去將會不可收拾,他必須扭轉局勢,把話題引向自己設定的軌道。他今天說起她和王季發離婚,主要是為了引出王季發,他本不該在離婚的事情上停留,應該迅速說到主樓工程上來。可他又覺得那樣做未免太無情了,所以才略作停留,和她多說了兩句。但再往下說就危險了,他必須狠下心來,在她剛擺出一副欲傾訴衷腸的架式時,就打斷她。田曉堂便說:“王老板今年也挺不順的,和你離了婚,承建的那個主樓工程也停了工。停工的原因,是省廳的項目資金撥不下來,王老板也拿不出那麼多墊資。”

田曉堂故意轉換話題,袁燦燦自然很惱火。可田曉堂講到王季發承建的主樓工程停工,她又十分關切。她說:“我很早就聽說了停工之事,沒想到至今都還沒有複工。”

田曉堂說:“是拖得很久了。我們非常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去省廳跑了幾次,項目資金還是沒要回來。我們以機關大院作抵押,找銀行貸了2000萬,可要想複工,這筆錢還是不夠。”

袁燦燦抿著嘴,沒有說話,似在思忖著什麼。

田曉堂看了看袁燦燦,暗暗揣度她的態度。他覺得時機到了,再不開口,隻怕就會喪失機會。便鼓起勇氣道:“我想請你幫幫王老板,借一筆錢給他,好讓工程盡快複工。當然,這既是幫王老板,同時更是在幫我。”

袁燦燦有些意外,瞥了田曉堂一眼,問:“還差多少錢?”

田曉堂說:“還差2000萬。”

袁燦燦訝然道:“2000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沉吟片刻,接著說:“我一時沒法回答你,讓我先考慮一下吧。你也知道,我的錢都投進盛豪了。”

田曉堂說:“好的。”袁燦燦沒有一口回絕,答應“考慮一下”,說明多少還有些希望。不過,袁燦燦的錢都投在盛豪大酒店也是實情,她上哪兒去弄這筆資金呢?這麼一想,他又覺得袁燦燦的“考慮一下”隻怕是在敷衍,不免又有點泄氣了。

離開酒吧時,袁燦燦一起身就哎喲直叫喚,說頭有點暈。

田曉堂笑道:“喝這麼點紅酒,你就暈上啦?”

袁燦燦嘟噥道:“人家都暈得摸不著方向了,你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田曉堂感覺袁燦燦是故意裝頭暈,也明白她這麼做的用意。他正在想該怎麼應對,又聽見袁燦燦衝他嬌嗔地叫道:“還愣著幹什麼,送我去房間呀!”

田曉堂慌忙道:“好,好,走吧。”他本想推托,可態度卻又不夠堅決,還是順從了她。他預感到袁燦燦布下的是個溫柔的陷阱,卻又無力甚至也無心逃脫。再說今天袁燦燦對借錢一事能這麼表態,已讓他十分感激,也就不想拂了她的意。

結果可想而知。進了房間,門剛被帶上,袁燦燦的眼神就迷離起來,一把摟住了他……

這一夜,田曉堂沒有回家。袁燦燦就像一頭母獸,在他身上拚命地吮吸著,噬啃著,似乎要生生吞了他。他沒想到袁燦燦會這麼狂蕩,隻怕是久旱逢霖雨吧。而他呢,早已沒挨周雨瑩的身了,被袁燦燦這麼一撩撥,愛欲也如海嘯般爆發,兩人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瘋狂,一時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當世界終於寧靜下來時,已是淩晨2點鍾了。田曉堂以為袁燦燦會趁熱打鐵,向他委婉地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可袁燦燦什麼也沒說,就帶著一臉的滿足和疲憊,沉沉地昏睡過去了。田曉堂想,也許她本想提提要求,隻是折騰了半宿,體力已經耗盡,根本沒有力氣說了。

第二天早上,田曉堂從宏瑞大酒店趕往局裏去上班,半路上突然收到一則不同尋常的手機短信,煞有介事地說要披露一個天大的秘密——薑珊是華世達的情婦,兩人早就有了那麼一腿,所以華世達才一次又一次借公開選拔之名,不遺餘力地將她推向高位。短信自稱是出於義憤,才勇敢地站出來,曝這對狗男女的光,剝開華世達偽君子的真麵目。

田曉堂看罷短信,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揭發者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卻又根本不敢留下大名。發短信的號碼亦很陌生,去移動公司查詢隻怕也查不到真實的戶主。很顯然,這個短信針對的是華世達,目的是想把華世達的名聲搞臭。發這個短信的,大概是陳春方吧。想到陳春方還會發這種短信,田曉堂不禁困惑起來。和縱火傷人相比,造這種謠實在太小兒科。陳春方在剛放了一把火之後,報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有必要畫蛇添足,緊接著又弄這種短信來攻擊華世達嗎?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啊。

難道是他弄錯了?縱火案並非陳春方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田曉堂帶著滿腹狐疑來到局裏,上了四樓,往走廊深處走,經過包雲河辦公室門口,包雲河已坐在裏麵喝上了茶,看見田曉堂,衝他招招手,田曉堂便踱了進去。

包雲河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手機,說:“你也收到短信了吧?”

田曉堂說:“我剛才在路上已看到了。這純屬造謠嘛!”

包雲河咧了咧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人家為什麼要造謠,還不是他搞改革弄疼了人家。我早就說過,在條件不成熟的情況下,硬要這麼大動幹戈,隻怕會鬧得不可收拾。你看,你看,還真讓我言中了!”

聽包雲河的口氣,似乎人家造謠還蠻有道理。田曉堂覺得,包雲河有些不公道。包雲河此時並不提陳春方,好像這個造謠短信與陳春方毫無關係似的。

田曉堂說:“謠言止於智者,汙水是弄不髒人的。”

包雲河哼了一聲道:“不光是有人造謠,我聽說陳春方告狀都告到唐書記那兒去了。華局長也真該冷靜下來,把改革中暴露出的問題妥善處理好。”

田曉堂暗暗覺得好笑,陳春方已被包雲河不動聲色地排除在造謠者之外了。包雲河說要華世達妥善處理問題,還不如說希望華世達妥善安置一下陳春方。

田曉堂正準備離開,包雲河卻不陰不陽地說:“陳春方是犯有錯誤,但挖空心思地搞個什麼末位淘汰來整他,卻未免太過分了。”

田曉堂不禁驚愕不已。包雲河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已在懷疑華世達推行末位淘汰是蓄意為之,就是針對陳春方量身定做的?如果包雲河真有了這種判斷,那他隻怕會更加積極地在幕後支持陳春方與華世達對著幹。

3、招商之旅

上午10點多鍾,田曉堂和裴自主坐著甘來生駕的別克,沿著高速公路,一路向南。

田曉堂在車上與裴自主說了一會兒閑話,忽然想起了薑珊。那個謠言短信,她現在肯定也曉得了。她年紀輕輕,又尚未成家,怎能承受這種羞辱和打擊?想到這裏,田曉堂擔憂起來,忙掏出手機,準備給她發條短信安慰一下。

不想他剛開始按鍵發短信,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畫屏,正是薑珊打來的。

薑珊一開口就叫了聲:“師兄——”,嗓音明顯帶著哭腔。

田曉堂便知道薑珊此時一定特別痛苦和無助,他真想好言寬慰幾句,可想到裴自主和甘來生在身旁,說話不太方便,隻得低聲道:“我給你發短信吧。”

接下來,兩人便通過手機短信交流。薑珊剛開始情緒異常低落,田曉堂耐心開導,好言勸慰,一共發了50多條短信,按鍵的手指都有些酸痛了,總算才讓她平靜下來。

下午5點多鍾到達佛山,裴自主給趙勇先打了一個電話。趙勇先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安排他們在一家大酒店住下。

在酒店房間裏,趙勇先陪著田曉堂和裴自主邊喝茶邊說話。

田曉堂看著趙勇先,笑道:“我聽自主介紹,趙總很不簡單啊。十多年前,你赤手空拳下海,摸爬滾打,不斷發展壯大,如今已是資產近百億的大老板,名下的企業多達10家。你的創業精神,令人欽佩呀!”

趙勇先謙虛道:“哪裏哪裏,我隻不過是機遇好,趕上了國家的好政策,加之又選對了項目。”

裴自主在一旁說:“趙兄有經商的天賦,讀大學那會兒,他就會做買賣,時常從外麵倒騰些冒牌衣服、鞋子賣給同學們,大家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奸商’。他今天能有這樣的成就,我一點也不意外!”

趙勇先嗬嗬直笑:“自主,在你的領導麵前,還給我留點麵子,不要揭我的短,好不好?當時偷偷摸摸做點小買賣,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麼經商天賦,隻是因為我那時太窮了,為了弄點夥食費好填飽肚子,才不得已而為之。也正是因為窮怕了,我後來才窮而思變,早早地從機關出來,走上經商辦實業之路。這十多年的酸甜苦辣,那真是一言難盡啊!”

田曉堂點頭道:“在中國這種不太成熟的市場環境下,創業格外不容易。你能走到今天,該是吃了多少苦頭,經受了多少磨難,我們這些坐機關的人,是沒法想象的。”

趙勇先聽了這話,對田曉堂頓生好感。他打量一眼田曉堂,側過頭對裴自主說:“你這位領導看上去,可比你顯得年輕啊!”

裴自主說:“不是顯得年輕,田局長本來就比我小嘛。他是少壯派的領導!”

田曉堂忙說:“我倆的年齡其實相差無幾,自主也就比我大一點。”

趙勇先問裴自主:“你還在那個小單位原地踏步?”

裴自主笑了笑,略顯尷尬地說:“仍然守著那座舊廟。”

趙勇先說:“好像已有8年了吧,你這守廟的和尚也快老嘍。自主不是我說你,5年前我就勸你撇下那頂官帽,過來跟著我幹,我絕不會虧待你,你就是聽不進去。結果怎麼樣呢,5年過去了,還是山河依舊。你後悔了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仍然歡迎你加盟。”

裴自主說:“趙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知道,我這人素來胸無大誌,再說這些年待在機關,也懶散慣了,不想出來折騰了。”

田曉堂開起了玩笑:“趙總你千萬別拉攏他。自主這次來,是來招商的,可不是來應聘的。如果他受不了你的威逼利誘,投奔到你麾下,甩下了我,我不僅招不到商,而且還丟了部下,回去可怎麼交代呀!”

趙勇先朗聲大笑,說:“田局長你放一百個心,我也就是說說而已,自主他根本不會聽我的。”頓了頓,又故作神秘地問田曉堂:“你知道他不願辭職跟我幹的真正原因嗎?”

田曉堂搖搖頭:“不知道。”

趙勇先笑道:“真正的原因,是他老婆不批準。田局長你可能還不知道,自主是個怕老婆的人,對那個漂亮老婆是言聽計從啊。他老婆之所以不批準,據說是怕他到了廣東這個地方,英雄難過美人關,掉在女人坑裏了。自主呢,也擔心自己來了廣東,老婆一個人留在家裏,會扛不住孤單。”

田曉堂大笑起來,裴自主佯怒道:“趙兄,你別這麼損我好不好?”

趙勇先忙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轉眼卻又正經起來,對田曉堂說:“還要請田局長今後多關照一下自主。自主這人其實相當優秀,在大學裏就做過學生會幹部,很有組織才能,那時辦個什麼晚會,弄個什麼刊物,都是他一手張羅的。老讓他在那個地方待著,實在是屈才!現在不是講‘人才浪費是最大的浪費’麼,自主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啊。”

裴自主說:“趙兄你這是在替我要官呢!”

田曉堂說:“自主這人確實非常不錯,我很了解他。”接著又半開玩笑道:“正因為他非常優秀,局領導這次才選派他出來招商。如果趙總肯幫忙,讓娜美寧化工項目花落雲赭,他就成了招商引資的有功之臣,必定會得到提拔重用!”

趙勇先說:“是嗎!那我一定成全自主。”

跟趙勇先一見麵氣氛就這麼融洽,田曉堂十分高興,對招商成功的信心更足了。他想趁著氣氛好,把話題引向娜美寧化工項目。可他剛一提起,趙勇先就打斷道:“不用急嘛。等明天上午,我和公司姚總再跟你們具體談。”

下午6點半鍾,姚開新趕來陪他倆吃飯。趙勇先向姚開新介紹了田曉堂和裴自主,姚開新笑眯眯道:“歡迎兩位前來考察招商!我的老家就在緊鄰雲赭的海石市勝婁縣,所以看到你們,我就像看到了老家的親人,感覺特別親切!”

聞聽此言,田曉堂不禁一喜。他正愁不知道該怎樣跟姚開新套近乎,有了這層老鄉關係,感情距離一下子就縮短了。田曉堂笑道:“原來姚總是海石人呀,你老家那邊還有什麼親人嗎?”

姚開新說:“我媽還住在那兒,她在家鄉生活慣了,嫌廣東潮濕,始終不肯搬到這邊來。”

田曉堂說:“老人家是故土難離啊!”

說這話時,他注意到,姚開新眼眶周圍烏紫烏紫的,估計是經常熬夜,睡眠不好,慢慢就煉成了這種熊貓眼。

翌日上午9點鍾,雙方正式洽談。姚開新首先介紹了娜美寧化工項目的情況。他說:“娜美寧生產的化工產品有三分之二出口,市場行情一直還不錯。由於在廣東這邊發展受到環境容量等多種限製,我們已初步考慮,投資約13億元,將這家企業轉移到內地,逐步達到15萬噸的產能,最終實現年銷售收入50億元,稅收2億多元的目標。我們對落戶地的基本要求,就是提供工業用地900畝,地價不能高於每畝6.5萬元。”

田曉堂聽了又喜又憂,坦言道:“我們很看好這個項目的發展前景,願以最大的誠意,促成娜美寧轉移到雲赭。姚總剛才談到地價不能高於每畝6.5萬元,這個價格恐怕太低了,我覺得並不現實,不過我們可以慢慢來協商,直至達成共識。娜美寧作為一個化工項目,回避不了的最大問題就是治汙。在這點上,我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絕不能打馬虎眼,一定要高標準修建汙水處理廠,確保達標排放。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姚開新說:“你放心,在環保問題上,我們向來不含糊!”

趙勇先插話說:“治汙既是個技術問題,也是個成本問題。治汙的費用很高,一些企業不堪重負,不得已才偷偷超標排汙。”

姚開新說:“我們的基本條件,已對你們交了底,你們回去向領導彙報,看能不能接受。我們還要去貴市實地考察,根據考察結果,再來作出取舍。”

趙勇先望著姚開新,以商量的口氣說:“我看這樣吧,下周我倆去趟雲赭,實地看一看。你說呢?”

姚開新猶豫了片刻,才說:“行啊。不去看一看,也沒法具體談。”

考察的事這麼快就定了下來,田曉堂和裴自主十分高興。

中午,田曉堂躺在房間午休,回想上午的情景,總覺得趙勇先的表現有些奇怪。昨天下午三人在一起閑聊時,趙勇先談笑風生,特別健談,等到今天談起正事時,他卻很少開口,整個過程幾乎都是姚開新在唱獨角戲。按說趙勇先是董事長,占有55%的股份,應該由他來主導這場談判才符合常理,可他為何要讓姚開新擔當談判主角呢?

田曉堂琢磨了一會兒,漸漸想明白了。趙勇先隻怕是有意讓姚開新擔當談判主角,自己則在背後操縱。礙於跟裴自主的同學情麵,他不方便討價還價,而姚開新跟他倆素昧平生,就不必有什麼顧慮。

返回雲赭的路上,裴自主說:“爭取這個項目,關鍵靠趙勇先,可這家夥滑得像泥鰍似的!”

田曉堂說:“他這麼做,也不難理解。在商言商嘛。商人總是利益高於一切!”

裴自主感歎起來:“念大學時,同學們開玩笑,送給趙勇先一個‘奸商’的綽號。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幸而言中了呀。”

田曉堂卻有不同想法:“趙勇先這麼用心計,恰恰說明他還是真心打算和我們合作的。所以辯證地看,他耍點小滑頭也是個好事。不管怎麼樣,他們答應下周去考察,這個開局已算很不錯了!”

4、圓謊

第二天早上,田曉堂去局裏上班,一進院子,就見一輛新嶄嶄的黑色奧迪車,亮閃閃地泊在停車坪一角。田曉堂有些驚訝。這車停在本局小車的固定車位上,不像是外麵到局裏辦事的人開來的。可局裏購買了一輛新奧迪,他怎麼一點也不知情?他分管大財務,這麼大的事至少應該跟他通個氣吧。田曉堂感到很惱火,心情一下子就壞了。

坐在辦公室裏,田曉堂滿肚子怒氣,覺得華世達在這件事上實在專橫了些。他一直認為華世達是個正派人,一直十分尊重華世達。華世達平時有什麼事一般也會找他商量,聽聽他的意見。他不明白這一次,華世達為何一反常態,一聲不響就把新奧迪弄回來了。是因為他去了佛山,沒機會跟他通氣?可他在佛山隻待了一天。就是在佛山多待幾天,華世達給他打個電話告知一聲也並不難。難道是華世達對他突然有了看法,故意晾著他,這才不跟他通氣?不會呀。才離開一天,能有什麼事讓華世達對他的態度陡然改變呢?

枯坐了一會兒,田曉堂決定找個人來打聽一下。他本想找財務科長湯一亭,他覺得湯一亭應該曉得內情,又想找湯一亭還不如找王賢榮。新奧迪隻怕就是王賢榮去購回來的,他了解的情況隻怕會更多一些。想定後,田曉堂打電話叫來了王賢榮。

王賢榮一進門,沒等他發問,就主動說:“您是想打聽那輛新車吧?”

田曉堂壓抑著火氣道:“局裏購了輛新奧迪,我這個分管大財務的副局長居然一無所知,這算什麼事啊!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

王賢榮笑了笑,說:“華局長為這輛車,也氣得七竅生煙呢!”

田曉堂不禁一愣,訝然道:“華局長生什麼氣?難道這車不是他買的?”

王賢榮搖頭道:“根本不是。這車是包書記買回來的,華局長一直被蒙在鼓裏呢。隻到前天下午,包書記準備去省城提車前,才跟華局長隨口打了聲招呼。”

田曉堂聽了有些糊塗,便問:“華局長不同意,包書記哪來的購車款?”

王賢榮說:“包書記買這輛車,局裏沒掏一分錢。包書記找了省廳郎廳長,郎廳長特批了45萬技術裝備專項經費,用於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