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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11 月18 日 天氣:陰
今天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每一個謎底,不都是那樣逐一浮出水麵的嗎?”這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我就是那個謎語背後的操縱者。工作了幾年,我慢慢領悟了很多東西,沉默有時候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
回到那個謎麵,任何一個案子,真相總會慢慢浮出水麵,我十分擔心到時候自己不敢去直視。記得有一回,一個凶殺案,案子很快就給偵破了,是一個小女孩把她父親給殺了,僅僅是因為她父親反對她早戀。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特別是看到她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我特別害怕。
師傅在早上六點就打來電話,讓我上午早點去上班,估計是他有辦案思路了,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上午又看到了那具女屍。總覺得她是活著的,所以沒有畏懼,甚至想多看幾眼,可惜沒有了人頭。師傅讓我到法醫室看看是否有其他進展,法醫告訴我,案發現場的那隻避孕套沒有精液。真有意思,我開始對這個案子充滿好奇。是不是警察和醫生一樣無情了,大概是社會的陰暗麵看多的緣故。
可也並非冷血,更多的時候,我會同情他們,或者她們。
今天,讓我更震驚的是,李萍兒失蹤了。其實在幾天前我到J 大的時候碰見了她。多年未見,她還是那麼漂亮,開始有些尷尬,畢竟當年她是喜歡我的。如果當天我一開口就對她說對不起,那倒顯得很虛偽。許多人似乎痛恨那麼一件事,辜負一個女人的愛,又要去憐憫她。
我們一起吃了晚飯,邊吃邊敘舊,她說她結了婚,還有一個2 歲的兒子,丈夫在報社上班。不知道為什麼,她跟我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洋溢著幸福。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不是件快樂的事嗎?我們的聊天顯得小心翼翼,彼此都明白,這裏麵有一個“雷區”,不想去觸及,可又克製不住提前那十年前的事。
她突然問我是不是加她微信了。
我被問得莫名其妙。
她又冒出了一句:“林妹妹歸來?”
我以為歲月能夠摧殘一切,當年我選擇了和她的閨蜜在一起,就以為她們的友情就到了盡頭。沒想到,這十年來,她一直在想念著她。
於是,我跟她又殘忍地提及了那十年前的事。
快要分開的時候,她跟我說,過段時間,她要把埋在心裏的兩個秘密公布出來。我隻知道其中一個肯定跟我有關,那就我是跟唐婕的情侶關係,另外一個秘密就不得而知。我沒有逼她說出來,但願那個秘密能夠幫助找到唐婕。望著她那離去的身影,我莫名地傷感。
聽說她是在11 月16 日那天失蹤的,兩個閨蜜都在11月16 日那天失蹤,這是巧合嗎?但願那具無頭女屍不是她,心裏祈禱吧。
那個案子的偵破,大概隻有等落實死者身份後了,一切謎團就會浮出水麵。
感覺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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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11 月19 日 天氣:雨
今天果真下雨了,遠離了城市的喧囂,晚上八點才下班冒著雨回到了稻花香村的租房,在樓下看見了瑩子,她說這幾天幫我喂了貓。我感謝了她。真心不想對那隻流浪貓那麼好,隻不過憐憫它,住到這邊後才將它收留。
很多人無法理解我為什麼會選擇在偏僻且即將拆遷的村莊裏租房,他們當然無法理解,很多人的很多行為不被他人理解,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人所說的怪癖,也就有了生性古怪那麼一說。我喜歡幽靜的地方,這裏是個不錯的選擇,還能夠聞到淡淡的稻花香,挺適合自己的。更主要的是,這裏離騾子山最近,繞進去一些,就到了騾子山。我在這最近的地方等著唐婕的出現,始終認為唐婕會有一天從騾子山裏走出來,她身上的物件,十年前就是在騾子山找到的,那是她失蹤前去的最後的地方。
夜深了,趕緊眯會兒,就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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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11 月20 日 天氣:雨
今天很累了。
把幾句話寫到這裏,不知是我曾經寫過的,還是看到別人寫的,總之是很熟悉的話。
“曾經固執地認為,任何東西都是可以擺放到桌麵上,任由他人一覽無遺,可是生活中卻又很多東西不能擺放在桌麵上,例如:愛情、友情、甚至親情,這便是現實。”當然,我跟唐婕的愛情,也不想擺放到桌麵上。
“我們總以為自己有多偉大,青春無忌,無視他人,為了自己的堅持奮不顧身,可一句口水就能把你給淹沒了,我們能做的隻是奮不,卻得顧身,你有種就不顧身試試?”這是一句很扯的話,雖然我不讚成,但始終相信,會有人能夠為了愛情不顧身。
“你TM 以為自己是造物主啊?放著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不上,又容不得別人玷汙,就好像一朵你愛惜的美麗花朵,你舍不得摘,又不允許別人去摘,想等它綻放的時候再去擁有,殊不知,它早已經不屬於你了。”有些秘密,無需他人知道,我跟唐婕兩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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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11 月21 日 天氣:雨
專案組連續奮戰多天,案子進展緩慢,流逝的時間無情地推翻掉之前的一個個猜測。當然,即便現場發現避孕套,我也從未覺得那是一起強奸或者情殺案。後來在市中心雙子樓發現的李萍兒失蹤前在J 大圖書館借閱的編號為I17《紅樓夢》, 讓我十分驚恐,預感告訴我,那應該是一場蓄意的謀殺,整個事件貌似朝著最不期待的方向發展而去。
在雙子樓的時候,師傅主動提起了十年前的那起失蹤案,讓我很吃驚。因為我入警的目的就是為了更方便尋找到唐婕,相信邢鷺入警多多少少會有這方麵的目的。可我每次追問師傅這件事的時候,他都閉口不言,或者是歎一口氣,就沒有下文了。這次他主動開口說,我以為能夠清晰還原當年那個案子,結果他說了幾句,又繞回到原點。記得剛入警那會,我通過各種渠道去打聽這個事,雖然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東西,可證明了警察在那起失蹤案上是有作為的。隻不過案子的偵破大概是超出了警察能力範圍,加上當時沒有監控錄像以及技術手段比較滯後的緣故,案件的偵破可謂是困難重重。以前我沒有成為警察之前,就以為警察各個都是神探,逢案必破,等自己成為其中一員,才明白原來警察並非神通廣大的,麵對現實,許多時候也很無奈。
雖然師傅隻是說了幾句,可不得不讓我感到後怕,按照師傅的分析,目前浮出水麵的那些謎麵,與十年前那起失蹤案存在很多相似之處。換句話來說,如果十年前那起失蹤案確定唐婕是被謀殺了,那麼那個消失十年的凶手在十年後回來了。
寫著寫著,我感到後背發涼。
世界上並沒有太多巧合,隻是我們把偶然當做了必然。
那是不是可以那樣說,ZJ 連鎖主題酒店的那具無頭女屍就是失蹤的李萍兒?
我這個想法,與師傅不謀而合了。可問題是,那具人頭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