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大樓從五樓以上都是出租屋,大部份住的都是外地來打拚的人,還有一些不良分子也寄居在這裏。這裏就像聯合國,常常可以聽到各地方言,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大樓很多地方都有裝監控,卻常常遭人破壞,三天兩頭就要修理,最後幹脆不修理。有人向物業詢問,物業便說技工要過兩天才來,這兩天永遠過不完,所以監控永遠都是壞的,等於虛設。
陳小蘭率領組內四人和沈剛分別在停車場外獨自搜索,沈剛站在停車場的下方觀察,發現對麵有棟老舊大樓,從大樓窗戶可以直接看見停車場出入口,以及每一層樓車子停放位置,是殺手最佳的觀察位置。
他猜測殺手應該就住在這棟大樓,便朝著大樓走去。大樓底下人潮來來往往,他仔細觀察來往的人,發現有很多是外地人,還有外國人。殺手在這裏出沒不會輕易被人發現,可謂是最佳隱匿場所。這個地方有可能就是殺手常常出沒的地方,想到這裏,他便打電話給陳小蘭。
陳小蘭在停車場的東邊,皺著眉頭看著來往的路人,實在是無從找起。看見是沈剛打來的電話,立刻接通問道:“沈剛,你有新的發現嗎?”
“沒有,目前還找不到可疑的人,不過我發現停車場對麵的大樓相當熱鬧,殺手很可能在這裏出沒,建議大家到這裏查查看。”
“好,我馬上通知所有人過去。”陳小蘭急於破案,但目前沒有更好的方法,隻好接受沈剛建議。但她心裏明白,此刻眾人都是毫無目標,根本不知道在找什麼。她迅速通知組內人員以逛街的形式前往搜索,各個人員便紛紛前往大樓,開始分散搜索。
沈剛來到大樓底下,看見這麼多人員來往,明白與其漫無目尋找,不如以守株待兔方式靜待殺手出現,而他鎖定的對象就是烏凱。他左右查看之後,發現自己前方有一間超市,進出的人很多,於是猜測烏凱如果在附近活動,必定會來這裏買東西。同時也知道若在超市等,一旦與烏凱相遇,他一個人未必抓住烏凱,反而讓他有脫逃的機會。
這時,沈剛發現超市對麵有一間咖啡店,可以透過玻璃櫥窗觀察進出超市的人。他便來到咖啡店買了一杯咖啡,坐在玻璃櫥窗前盯著進出超市的人。超市中來往的人確實很多,一個小時內進出的人有一百多人,但他守到下午六點,觀察了不下五百人,卻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陳小蘭守在公車站牌下,看著來往的人,觀察了幾百人,卻都是一些平常人,感覺白忙了一場,於是決定收工。她用無線電呼叫道:“各單位注意,現在時間是六點,六點三十分後,開始往車子方向集結,收工回去了。”
“收到。”“收到。”無線電對講機內發出一連串回應,各地方組員依序回報。
三十分鍾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進展。六點三十分一到,陳小蘭和組內的人開始陸續往停車場移動。沈剛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六點三十分,看來今天真的是白忙一場,隻好帶著歉意走出咖啡廳。
若是沈剛一個人倒無所謂,一定會繼續等下去。但是陳小蘭帶領他的組員一起行動,讓他對他們感到很抱歉。沈剛不在乎被人數落,隻在乎吳妍真的性命是否遭受威脅。
沈剛神情憂鬱地看著街道上飲料店、鞋店、服飾店還有街道上來往的人,確認沒有要找的熟悉麵孔,便往停車場走。
他腦海裏閃過陳小蘭給他看的殺手資料,雖然不知道是幾年前的照片,並且這些人有可能變胖、變瘦、變老或是造型改變,但他仍緊盯著每一張臉,尋找照片裏的麵孔。
他認為最有可能殺吳妍真的人,應該是遇見過好幾次的烏凱。沈剛不斷回想烏凱的五官和舉動,但始終看不見類似的人。他走到十字路口正要轉彎時,看見對麵路口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黑外套、白襯衫和藍褲子,此時正在等紅燈。
他的頭偏向左邊,沈剛無法看清他的臉。他幾次遇見烏凱都是穿著一身黑,下意識覺得不可能是烏凱,隻是這人的身材很像他。沈剛正想轉頭時,卻看見對方正要轉過頭來,便稍作停留。等到真正看清楚對方,他隨即認出這就是殺手烏凱。
此時的烏凱沒有化妝,穿著黑外套,看起來就像是在飯店時遇到時的模樣。沈剛立刻停在路口,準備打電話請示陳小蘭,同時看著街道指示牌。電話接通後,他說道:“小蘭,我遇見殺手烏凱了,位置在舜昌街和峰城路的交叉口,吉芬飲料店這裏。”
陳小蘭認為今天沒希望找到人,已經往回走,來到了停車場內,想等大家一起回去,接到沈剛的電話後,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她立即回複說:“好,知道,我馬上派人趕過去。”
隨即轉身奔出停車場,往目的地衝去,同時用對講機說:“所有人注意,沈剛剛剛發現殺手烏凱的蹤跡,請大家立即趕往舜昌街和峰城路交叉口進行逮捕。”
“收到。”“收到。”汪道山和各組員對沈剛的話充滿不信任感,覺得他的建議就像大海撈針,根本不切實際,但沒想到陳小蘭這麼聽他的話。原本隻抱著玩票性質,逛逛街看看新玩意兒順便放個散步假,沒想到真的給沈剛蒙中了。
大家迅速回應,打起精神火速趕往現場。
陳小蘭通知完又立即打給沈剛,接通後說:“沈剛,你不要私自行動,先暗中跟著他,我們很快趕過去,等我們到達後再一起行動。”
沈剛為了不讓烏凱起疑,早已扯下耳麥將手機拿在手上,看陳小蘭再度聯絡他,立即接起電話說道:“好啊,我等你。”
烏凱從對街走過來時,已經走到了沈剛附近。沈剛掛掉電話,用眼睛餘光觀察他,同時慢慢轉過身,背對著他,讓他無法看見自己的臉,裝作像在找人的樣子。烏凱為人相當謹慎,走路習慣性觀察周遭的人,偶爾還會回頭看看有沒有被人跟蹤。這種謹慎已經接近神經質,但他並沒有發現沈剛躲在人群中監視他,繼續往前走。
沈剛在接電話時,就已經暗中算好他走路的速度,默數十秒之後才轉身看著他。此時烏凱已經走到了距離十幾步遠的地方了,沈剛覺得這距離適合跟蹤,且不易被發現,便以同樣的速度跟了上去。
烏凱每到一個路口都習慣回頭張望,觀察有沒有人跟蹤,沈剛受過專業訓練,一看到對方的肩膀微動,就知道他要轉身,便提早轉身停在一旁,側眼觀察他。
所幸來往的人很多,烏凱沒有刻意記住每個人長相和衣著,所以沒有發覺沈剛。但他最近才犯案,並且警察已經追蹤到他的車子,所以更加謹慎,就像找熟人一樣,抬頭觀察四周,站在街道口看了十幾秒才轉身繼續走。
沈剛用眼睛餘光發現他沒有任何動作,但他仍沒有轉頭,繼續看著鍾表店內的手表,等了十幾秒才發現他已經離開。
沈剛心想,這個烏凱確實是個老行家,時時注意周遭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若他身上帶著槍,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看來要更加小心地跟蹤他,等待陳小蘭到來才能行動。
沈剛算準烏凱顧忌這麼多,應該不會走太快,於是也放慢腳步將距離拉遠。果然如他想的一樣,烏凱走一段距離便觀察有沒有人跟蹤。就這樣經過兩個路口,烏凱突然停下來,站在一間老舊的住宅大門前,回頭觀察著四周,隨後右手伸入口袋,取出鑰匙,一邊開鎖一邊繼續察看左右,接著打開門走進去,隨即關上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