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剛見烏凱進門後才走過來,他從沒遇到這麼神經質的人,於是仍保持戒心,生怕他開門探頭出來,但又擔心他進入大樓後從此不見。
最後,他決定上前查看。這扇大鐵門已經生鏽,一角剝落,很多地方也都鏽跡斑斑,再過幾年,整片門可能就會掉落。
沈剛向前輕拉,發現鐵門已經鎖上,這時,陳小蘭的小組也已經趕到他的身邊。
陳小蘭沒看見烏凱,表情很訝異,心想沈剛該不會為了麵子故意騙她,雙眼充滿疑惑,看了看周遭,又看著沈剛問道:“烏凱人呢?”
“他剛剛從這個門進入了大樓。”沈剛指著鐵門說。
陳小蘭沒有親眼看見烏凱,眼神仍帶著些許懷疑,總覺得沈剛遇見他未免太過湊巧,她用手拉動鐵門,確認鐵門已經鎖上。這讓她感到十分為難:“這扇門已經鎖上,若不趕快找人來開門,等他進入房間後,要找他恐怕不容易。”
汪道山沒看見烏凱,感覺被沈剛戲弄,質疑道:“這麼巧,我們追過來烏凱剛好進門了?”
沈剛的直覺相當敏銳,感覺遭到汪道山的懷疑,心裏不是滋味,若不是吳妍真仍需要他們幫忙,一定立刻轉身離去。
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不快,而是解釋說:“確實是這麼湊巧。”
汪道山感覺這句話十足是在敷衍他,又提出疑問,要讓沈剛說明:“從舜昌街與峰城路交叉口,來到這裏隻有兩條街,烏凱走得會不會太慢了一點?”
沈剛感到他的口氣充滿了不信任,於是轉而認真看著他,倒不覺得不友善,確實是烏凱走路的問題。沈剛耐心向他們說明:“烏凱很神經質,行走間不時回頭,觀察有沒有人跟蹤他,有時還會停下來查看,有幾次差點就被他發現了,要跟蹤他很不容易。”
“烏凱這麼謹慎,看來很不容易對付。”陳小蘭雖然對沈剛存疑,但從汪道山的話裏,也聽出他對沈剛有意見,隻好選擇相信沈剛,避免紛爭。這時一對中年夫婦走過來,訝異地看著沈剛等人,懷疑他們為何站在鐵門前。陳小蘭直覺他們是住這裏的人,問道:“你們是這裏的住戶嗎?”
男人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我們是這裏的住戶沒錯,你們是…”
陳小蘭拿出證件讓他看,之後說:“我們是刑警,正在追蹤一個可疑的人。那人現在進入這棟大樓,我們要進去查看一下,方便幫我們開門嗎?”
“是什麼樣的壞人?會不會有危險?”女人驚恐害怕地問道。
陳小蘭看見她驚恐的神情,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也不能對她坦白,畢竟無法確定在和烏凱相遇時會遇到什麼樣衝突,隻好簡要回避問題說道:“隻是可疑的人,無法證實是歹徒,若不是歹徒,我們會馬上離開。”
“來,我幫你們開門。”這對夫婦雖然很憂心,但也很配合。
夫妻倆知道住在這裏的人很複雜,但這裏生活方便,租金又比別的地方便宜一二成,隻能勉強住下來,既然警方要抓壞人,他們自然要配合。門打開後,這對夫婦不想在警方實施逮捕行動時受到波及,兩人攜手離開。
陳小蘭肯定了他們的聰明做法,回頭說:“沈剛,你來敬東市支援,沒帶自己的配槍,你和道山守在這裏,由我們上去追查烏凱。”
沈剛點點頭,和汪道山留在外麵。陳小蘭再一次叮嚀說:“進去之後大家要小心,烏凱可能隨身攜帶槍械,如果與他發生槍戰,不要逞強,安全第一。”
三人進門之後,陳小蘭看見電梯是停在七樓,認定烏凱是住在七樓,待電梯下來後進入電梯直接按了七樓。她的想法和汪道山差不多,沒看見烏凱就感覺沈剛在撒謊。盡管這樣,她仍選擇相信沈剛,即使白跑一趟也無所謂,幾人走進電梯往七樓上去。
此時二樓電梯口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烏凱。他此時渾身散發一股陰邪殺氣,他行事不敢大意非常小心。雖然一路上確認沒有人跟蹤他,但他仍擔心遇到跟蹤高手,在關上大樓鐵門之後,便站在鐵門內聆聽有沒有異常現象。
在聽到沈剛輕輕拉動鐵門時,就知道不對勁,若是這裏住戶就會直接開門進來。但接下來幾秒卻沒聽到開鑰匙聲音,就認定有人跟蹤他。隨即他又聽到陳小蘭和沈剛的對話,當即覺得不妙,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沒想到這次敬東市警方這麼厲害,才幾天而已,就追蹤到他。
烏凱隨即快步走向電梯,進入電梯內隨便按了七樓,製造出他搭電梯到七樓的假象。本人則走樓梯來到二樓半轉角處,從這裏可以看見一樓出入口的動靜,同時也可以觀察警方是不是坐電梯到達七樓。而且這棟老舊大樓沒有第二個出入口,他若回到住家,一定很容易就被警方包圍,被捕是遲早的事。
這時他聽見開門聲,右手探入懷裏握著手槍。他熟悉警方的攻堅方式,對方可能會分為二批,一批搭電梯上七樓、一批走樓梯上來。而他此時在樓梯內,若聽見聲音就會假裝路人走樓梯下去,警方有可能認不出他而擦肩而過,若是被警方認出要拘捕他,他會毫不考慮直接開槍射殺所遇到的警察。
此時他聽見有人進來,這些人沒有交談的聲音,讓他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警方的人,他再度仔細聆聽,樓梯也沒有聽到其他怪異聲音。這時,他看見樓層指示燈向下,電梯從七樓往下到達一樓,接著電梯箭頭往上到達七樓,更加確定這些人就是警察,心知警察上當了,立即下樓梯離開大樓。
烏凱來開鐵門前,仍擔心門口有警察埋伏,右手依然探入懷裏握著手槍,另一隻手打開鐵門看向外麵。街道上來往的遊客很多,有三五成群的年輕人站在對街聊天,還有帶著小孩的一家人站在路口,來往的人也很多,他確認沒有警察才跨出大門。
汪道山不喜歡沈剛,覺得他隻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毛頭小子。第一次執勤為求表現,故意說謊說他遇見烏凱,大家信以為真趕來,卻看不見烏凱。如今為了圓謊幹脆說烏凱走進大樓裏,大樓這麼大,要搜索不容易,要找到人更是難上加難,簡直是浪費大家時間,於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轉而走向一旁。
沈剛心裏擔心吳妍真安危,想趕快抓到烏凱,但這樣卻給陳小蘭製造了這麼多麻煩,讓他有點兒過意不去,也知趣地走向另一邊。
兩人並不是分開守住出入口兩邊,隻是各有心思,不過卻有著同樣想法,認為烏凱不可能這麼快走出來。這時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音,很是奇怪,陳小蘭才進去沒多久,不可能這麼快就出來。兩人同時訝異地回頭,看見烏凱走出來,同樣想法就是衝向前逮捕他。
剛才烏凱探頭觀察時,沈剛和汪道山正向兩邊走,所以烏凱隻看見他們的背影,還以為是行人。
他走出來時恰巧是往沈剛方向,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臉孔,而這張臉孔正是他最討厭的臉孔,即使化作灰他也認得出是沈剛。此時出現在正前方,烏凱惡狠狠直盯著他,恨不得過去踹他幾腳。
沈剛的想法跟他差不多,認定他就是槍殺吳妍真的人,隻想立刻拘捕他。他隻是好奇陳小蘭剛進去大樓沒多久,為何烏凱能走來,他是如何擺脫陳小蘭的呢?
但此時沒有太多時間讓他思考,烏凱很有可能脫逃,沈剛一雙眼睛就像老鷹一樣盯住獵物,準備對他進行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