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大賽入圍 11月16日, 你上哪兒了呢?(七)(1 / 3)

作者:林一 責編:趙衡

我不迷信,也不相信宿命。

我一把將她從階梯抱起,讓她有些猝不及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我摔到了身後的那片草叢裏。我就是一匹饑腸轆轆的狼,撕咬蹂躪著一隻溫馴的羔羊,她就被我壓在身下,像個扒著垃圾桶的乞丐,很快就將她扒個精光。

她光溜溜地縮成一團,楚楚可憐,狼在一瞬間遲疑了,可很快獸性大發,狼進行一種“莊重的儀式”,獸性的交媾,她的喊叫聲很快被草叢拂動的聲音淹沒。女孩的牙齒僅僅咬住了狼的肩膀,感覺到淚珠掉到了狼的皮毛上,我並不快樂,因為她把我當成了邢景,而我把她當做你了,可那不過是意淫。

她果真是處女,可我卻在瞬間麻木,感受不到快感,我在16 歲的時候就已經不是處男的,所以那一次獸性的交媾,在我看來,不過是在她的陰道裏撒了一泡尿。她哭著回去的,那天。

李萍兒哭著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在操場上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油然生成負罪感,是對你感到愧疚。相反對於李萍兒,沒有一絲內疚,反而覺得她隻是一個可憐人。我十一點才回寢室,寢室已經鎖門了,我就輕車熟路般從一樓廁所的窗戶爬了上去,順利回到了寢室。

他們已經熟睡,我看見桌麵上的那本紅樓夢,莫名的一氣之下就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這幾天我都在看這本書。扔了,又痛惜,就重新拾起。

我抱著那書睡覺,卻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腳一蹬,像是踩空一樣進入懸空狀態,就到了一個仙境般的地方。煙霧飄渺,一拱石門,炊煙繚繞,石門兩邊有著一副對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我對於這種文縐縐的東西,向來不關注,穿過石門,繼續朝前走去。

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門欄和窗戶,都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麵白石台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像是在書上哪裏看到過類似的描寫。我不是文人,自然不會在美麗的風景停留太久,繼續朝前走去。

邁過一座古橋,“忽抬頭看見前麵一帶粉垣,裏麵數楹修舍,有千百芋翠竹遮映”,看到這裏,好似到了林黛玉住的瀟湘館,這難不成是穿越了?這個地方我自然是知道的,所看到的書裏正是這樣描寫。再走,就進入了一片竹林,竹林很長,竹子很細,鬱鬱蔥蔥,清新襲人,像一群美人遮遮掩掩躲藏在裏麵,這個亭亭玉立,那個婀娜多姿,沒一會兒,就被包圍在竹海裏,像進入了盤絲洞,被妖嬈的蜘蛛精簇擁著,所幸沒有竹子精,所幸我並不討厭竹子。有些竹子居然長了花,聽祖奶奶說過,竹子生花不吉祥,頓時心存惋惜。那長花的竹子居然流淚了,花開花謝,這是自然規律啊。我想開口問它為什麼要哭泣,可這個時候聽見女人的抽泣聲。她蹲在一棵竹子下,背對著我,蹲著的姿勢特別迷人,楊柳彎腰,看不清她蹲在地上搗騰什麼,手肘時彎時直時上時下。我不忍心打攪她,可又在幹著急。一片竹花飄落,她一揚頭,就變成了你。我問你在做什麼,你沒有回答,起身穿著連衣裙離去。

我上前追趕,路過你剛剛蹲著的地方,發現地上一個小墳堆,不知你剛剛是在埋葬什麼。

然後我醒來,淚流滿麵。

原來是夢,可我在夢裏沒有哭泣,為何醒來會有眼淚?

我好像聽邢景說過,你不喜歡別人送你花,因為花會枯萎,你害怕它們逝去。

難道你跑到我的夢裏葬花?像林妹妹那樣?

那一刻,我更加想你。

3

我們有多久沒去湖心亭了,你知道嗎,你每次跟他到湖心亭約會,那就是一種索命的煎熬,我弄不明白為什麼如此癡迷你。像我這種“爛仔”,不配去愛那麼一個純潔的你,即便我得到了你,有一天也會移情別戀。可我就特別想念跟你在一起舒適的味道,你不知道煙癮吧,所謂煙癮,不過就是迷戀抽煙的方式。沒錯,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就跟抽煙是一樣的,特別享受那從口中吹出嫋嫋煙霧的一瞬間,一股氣流緩緩隨著煙霧從口中縫隙擠出,多棒。

所以,我要在11 月16 日那天得到你。

李萍兒是指望不上了,她現在最討厭的人應該是我了,不知是否會恨我一輩子,倘若我把你拿下,邢景就單身了,她應該高興不是嗎?

2014 年11 月16 日那天,天晴,沒有風,我清楚記得,倘若那天有風的話,就不會如此痛苦。那好像跟有沒有風沒多大關係,溫煦的風,狂暴的風,都無關緊要了。大清早,我在走廊的公共電話給你們寢室打電話,是你接的電話,你以為是邢景吧,語氣中有些失望。我用一種詼諧的語氣跟你說:“上午我們出去約會吧?”

你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你真逗,大清早跟我耍幽默。”

我嚴肅起來:“真的,上午想跟你聊聊。”

你“呸”一句,說:“又在說笑,我一會還有兩節課呢。”

我說:“沒事,我等你下課。”

你有所顧慮,我知道你想著邢景,於是就撒謊說:“邢景上午好像有事,我跟他說了我上午找你說會兒話。”

你不相信:“那他怎麼沒給我電話?”

我說:“這不,他見我給你打電話,就讓我幫他說了。”

你還是不相信,我又說:“怎麼?還以為我要把你拐賣了?”

你這會兒才說:“我才不怕。”

我說:“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嘛,陪朋友出來走走,又有什麼可怕的。”

你最終還是妥協。“好吧,不過我十點下課後會到圖書館借一本書,我去找你,還是——”

我說:“我就在東麵下湖心亭的階梯那裏等你吧。”掛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你問李萍要去幹嘛。我聽到你們這樣的對話:“你不去上課啊?”“今天身體不太舒服。”“那要不我請假陪你去醫務室看看吧。”“不用了,最近比較疲勞,我休息下,到外麵走走,你幫我把請假給老師就可以了。”

然後,我們就這樣約好了。

掛了電話後,我騙邢景說:“你們家婕兒剛剛來電話了,我幫你接的,她說上午不跟你約會了,她有事。”

“她沒說什麼事嗎?”

我就回答說:“沒說,大概是兼職什麼的。”

你是單親,從小跟著母親長大,好像家境還不錯吧,可你為了跟他戀愛,做起了兼職,那樣就能夠成全你們倆的風流快活了。

這一切都朝著我的計劃進行著。

十點半,你捧著一本書出現在湖心亭東麵的階梯上,毛織背心包裹著一件連衣裙,還背著一個斜挎包,你那麼皎潔的身材,確實適合穿裙子。你知道荷花嗎?豔潔,冷豔欲滴,含苞待放更加妖嬈,穿上裙子的你,就像是那含苞待放的荷花呐。下身是紫色的褲襪,短靴,很卡通的一雙靴子。

你下階梯的時候有些抱怨,努了下嘴,吹著飄拂到額頭前的劉海。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應該是你生氣的表現。

果真,你說:“那該死的管理員非得折騰我,我不過是續借《紅樓夢》,還非得讓我把書還了,再進去重新拿出來借閱。

就這樣爭論大半天,一大堆人圍觀,死的心都有了。”

我莞爾一笑,能夠想象你當時是多麼難堪,要是我在,我肯定會幫你出這口氣,可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還好,馬上就是了,我不會讓你受到別人的欺負。

我們在湖心亭環湖小道上雍容雅步,你突然回頭看著我,問我:“你該不會跟萍兒分手了吧?早上我看她很難受的樣子。”

我撓著腦袋說:“我跟她壓根就沒有什麼,隻不過你跟邢景老是撮合我們倆,我們真的不合適。”

“昨晚萍兒還是哭著回來的了,我以為你欺負她了,還想打電話罵你,她卻護著你,不讓我去騷擾你。”你說著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了湖心亭西麵的堤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沒錯,就是李萍兒,像個幽靈在堤上飄了過去。

這讓我很不自在。

和你說著話,都是無關痛癢的話,說著說著,差點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