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海底考古結束後,葉昭整個人瘦了一圈,她原本就很瘦,而現在,簡直是風一吹就會倒。
程嘉祺破天荒地去機場接她,她隻看著他,不說話,果然,他很快就坦白:“今天是去看我爸媽的日子。”
原來如此,他是來找自己履行妻子義務的。
葉昭笑了笑,忽然釋然。
吃過午飯,又陪著程家夫婦聊了一陣天,程嘉祺這才和葉昭回去。
從朱雀門步行出來拿車的時候,葉昭忽然叫住他:“程嘉祺,我們離婚吧。”
她看著他,表情非常平靜,顯然是考慮很久了。
過去,葉昭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程嘉祺都不會問為什麼,但今天,他卻忍不住問她:“為什麼?”
“我知道,聶梵音回來了……”她語氣如常,眼光似乎在尋找出租車,“反正我們離婚也是遲早的事,與其等場麵難看了,不如趁早。”
多麼善解人意,程嘉祺冷笑,可惜當年她為何沒有這樣的覺悟?而現在,聶梵音離婚後失意還鄉,他不過覺得於心有愧,做東與幾個舊同學聚一聚,想看看日後能不能幫到她,便成了她口中場麵難看的事。
明明他與她的這段婚姻,才是最難看。
想到這裏,程嘉祺心中已滿是怒意,懶得再做任何辯解:“那一切隨你吧。”
他把決定權給了她,本以為她口口聲聲喜歡他,事到臨頭,終會覺得不舍,卻不想再見麵時,她手中已是厚厚一遝離婚協議。
“簽字吧。”她把筆遞給他,頓了頓,又說,“我上午已經見過聶梵音,當年的事……她說原諒我,希望今後你們都好。”
一句話,灑脫得好像過去七年皆與她無關。
程嘉祺隻覺得胸悶,抓過協議書,惡狠狠地簽下名字。本以為會換來葉昭一句冷嘲熱諷,可她竟隻是公事公辦地對他說:“協議簽好的話,我先走了,下午還要趕航班,我接了新項目。”
她真的立即起身離開,望著她毫不留情的背影,程嘉祺終於失態地打翻了桌上尚有餘溫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