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宋熙交往的請求是在一個天氣晴好的周末,因為下午在房間裏上網時,鬆露看到了這樣一條新聞,說是有一隻叫ALICE的鯨魚,一生都是在孤獨中度過。隻因為她的聲音,和別的鯨魚不在一個頻率上。
沒有家庭,沒有朋友,不屬於任何部落,更沒有情人。鬆露驚恐地意識到,她和ALICE的處境那麼像。然而人類和鯨魚一樣,天生都是群居動物,鬆露不可能孤單的度過一生,所以她必須選擇一個人陪伴自己。毫無疑問,宋熙是最適合的選擇。
就這樣,鬆露成了宋熙的女朋友,而他們付出的高昂代價是,周逸然在正式上任的第一天便辭退了他。
對於此,宋熙並沒有多介懷:“隻是不做周家的律師,又不是不做律師,你不用太傷心。”
有這樣一個胸懷廣闊的男朋友,鬆露覺得別無所求。他們決定暫時去度假,反正大學不如高中嚴格,一張為期一周的病假條不是難事。
他們去了鬆露位於海邊的小房子,此時是深冬,海水暗藍,鬆露無所事事地蹲在海邊撿貝殼,撿到特別漂亮的想要跟宋熙展示,一回頭,卻發現表情陰鬱的周逸然站在房門口打量著自己。
這麼久不見,他又高了許多,不滿二十歲便接任公司,命運對他總是充滿殘酷的冷幽默。他得到了許多人想要的,卻未必有旁人看上去的那樣春風得意。對於這樣的情緒,鬆露懂一點,卻不完全懂,因為她拿到的僅僅是一張船票,而周逸然得到的卻是整個周家的江山。
半個鍾頭後,買菜回來的宋熙終於和前任老板的外孫正式照麵。鬆露的表情有些尷尬,倒是宋熙坦然,示意她請周逸然進去:“看外麵的天氣是要起風了,這邊離市區很遠,就算是等司機來接,也要花一段時間,不如進去一起喝杯茶吧。”
“還沒有上位呢,就端出男主人的架子。”對於兩人的親密姿態,周逸然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是抱著手從鼻子裏擠出一聲冷哼。
“嚴格意義上講,我和屋主是戀愛關係,所以剛才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倒是周先生,是接受邀請,還是不要?”
這是鬆露第一次見宋熙說話夾槍帶棒,難免為他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以周逸然怪異的脾性,撲上去將他撕個粉碎也不足為奇。然而這次周逸然卻少見地沒有發作,反倒是換上了一副與人為善識大體的姿態:“你們的好意,我當然會領情。”
說罷是先一步推開門,躋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