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司機開車的技術十分過硬,這讓我為沒能死在半路倍感遺憾。

下車、付錢,我極不情願地從包裏翻出大門鑰匙,也不知今天是不是活見鬼了,房子裏竟然少見的亮了燈。

我沒好氣地推開門,在玄關站了兩分鍾後,才逐漸意識到狀況有別以往,和莫董事這些年來換過的所有小男友不同,梁非這次竟然得以登堂入室。

惡心已不足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很想取一麵鏡子,坐下來平心靜氣地端詳自己的表情,分析自己的內心。

可我酒勁上來了,我隻覺得困。暴躁如我早在一意孤行退學時便失去了傳說中叫禮貌的這種美德,我重重地打起嗬欠繞過如膠似漆的兩人上樓。

沒有人叫住我,我卻不敢回頭丟下一句冷嘲熱諷,老實說,我害怕,怕對上梁非那雙曾經那樣純淨的眼。

一夜無夢,轉天醒來莫董事已去公司坐鎮,我思忖了片刻準備下樓找些東西填飽肚子,正昏昏沉沉地往樓下走,一個略顯陌生的身影卻擋住我的去路。

是梁非。也是,該來的躲也躲不掉。我先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末了覺得索然,也就指指沙發示意他下樓坐下說話。

“好久不見,莫河,你是不是該這麼問候我一聲?”四年不見,曾經羞澀的小男生已變得這樣健談,我怔忡片刻,終於鼓起勇氣打量他。

我知道作為一個成年人用“時光如刻刀”這樣的句式很蠢,但我不得不說的是,梁非已經被時光雕刻得棱角分明。如果說四年前在西貢的留給我的是麵目模糊的青澀麵孔,那麼必須承認,如今的他已足夠令周圍的人覺得印象深刻。

“我來這裏其中的一個目的是為了告訴你,我當年真的很喜歡你。”他端著咖啡杯莞爾。

“然後呢?”我不為所動。

“然後……然後被你利用欺騙的我現在變得恨你,會想盡任何可能的手段報複你。”他依舊笑著。

這樣的笑容令我恍然領悟,原來他和我一樣,已經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熱情,這比失去任何一段愛情都令人絕望。

我們已經沒有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