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不由捂住了額頭,‘大叔,有你這樣勸架的麼?’
可是讓秦翰吃驚的是原來爭論的麵紅耳赤的兩人竟然看了看黑臉髯虯漢子一眼後,不約而同的停止下來,其實二人也不過是想要一個台階。
李彪看著黑臉髯虯的中年漢子隻穿著一身便裝,並沒有穿什麼軍服或者是軍便服因此問道:“敢問這位兄台是哪個營伍的?”
誰知黑臉髯虯漢子卻一下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俺不是正規軍的,俺隻是參加了民兵部隊,這一次在平馬川西麵分到了兩百多畝地,加上俺老娘、媳婦孩子能最終分到三百多畝地,這一次回家就是要把他們都接來!”
這時秦翰調了個頭湊過來問道:“我聽說在平馬川有一個叫清水寨的屯堡,光是憑著自己的力量就殺死了上千名蝦夷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
黑臉髯虯漢子不好意思道:“俺就是從清水寨來的,當時跟蝦夷人打仗俺也參加了,當時可是死了不少人!”
說著黑臉髯虯漢子有些唏噓,要說武藝、力氣自己都有,可是一打仗死了那麼多人就讓他覺得心裏滿不是滋味的。
一聽到秦翰提起清水寨,黑臉漢子又是從清水寨出來的,王宗齡和李彪頓時都不再爭吵,兩人都坐過來仔細聽黑臉漢子說清水寨打仗的細節。
清水寨之戰中一共消滅了數千名蝦夷人,拉開了己方對蝦夷人進行大清剿的序幕,不過他們對當時清水寨之戰也是知道一些大概的東西,但是對細節了解的不是太清楚,這回有人親自講解可得好好聽聽。
李彪問道:“這位兄長,我聽說清水寨有一名好漢叫錢德勝的,你可認得他?”
這一問讓黑臉漢子更加不好意思道:“俺就是錢德勝,你們叫俺老錢就行,大家夥平時都這麼稱呼我!其實也沒那麼誇張的!”
“哎呦喂,你還真的是錢德勝!”王宗齡也是大吃一驚,他前段時間曾聽在胡秉常麾下當兵的一些朋友說起過,在清水寨有一名叫錢德勝的好漢,實在是力大無窮,那一日簡直把一根大樹當兵器。
這樣一來幾人一來二去越說越熱火,不到一天工夫反而成了好朋友,四人中秦翰和王宗齡都是要回到濟州島去,而錢德勝這回卻是和李彪一樣都是去秦津的。
唯一不同的是李彪家人都在秦津城(長崎)裏麵,而錢德勝的家則是在秦津城的外麵,算是農村裏的,家中的生活缺了他這麼一個壯勞力可想而知還是比較辛苦的。
秦津和濟州島距離並不遠,大家平時也有往來,算得上是半個鄉親,這樣一來大家就更有話題了,一路上笑聲不斷。
有時候他們中間會趁著中午太陽比較好的時候到甲板上去放風,當然了為了防止出意外,船上的放風都是每一個區域的船艙可以輪流出去活動半個時辰。
然後等過了半個時辰後,這些人就必須回到自己的船艙,改由下一個區域的乘客出來放風,這也算是為了少出意外。
可能是聊得開心,錢德勝將自己的行李包打開,裏麵可是裝了不少的好東西,最讓李彪覺得驚喜的是竟然有兩條烤好的鹿腿,還有兩隻熏兔,一拿出來整個艙室內都是香味四溢。
“幾位兄弟都來嚐嚐,這可是俺親自抓到的野鹿、野兔親手烤出來的!”錢德勝一臉憨厚的表情,對於幾名小兄弟他覺得挺合心意的,將自己辛苦烤製好的東西拿出來分享他覺得值。
對於美食李彪是從來不會拒絕的,他當即就拔出自己的一把匕首,要片一片鹿肉來吃,可是一抬頭卻看到秦翰和王宗齡都沒有動手,也隻好訕訕的停了下來。
“錢大叔,你不將這些東西帶回家麼?我們要是吃了你家人豈不是沒得吃?還是趕緊收回去把!”秦翰的一席話讓李彪聽得直心疼,這麼好的手藝豈能是說遇到就遇到的。
說實話,這個錢德勝烤肉的水平可以說光是憑這個香味就是李彪聞到過最誘人的,你說人家給你吃你就吃嘛,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聽到秦翰的話一臉憨厚的老錢笑著提起來自己的行李包,對幾人道:“沒事的,大家盡管吃,俺這一回帶的東西多呢,包裏麵還有給俺娘帶的肉脯,還有給俺婆娘帶的鹿茸啥的,東西可多了呢!”
隨後錢德勝更是給眾人展示了自己帶來的許多行李,甚至連老錢床鋪旁邊的木櫃子裏都裝滿了,裏麵還有不少的好東西。
李彪看的直咋舌,帶著這些玩意比自己登船時看到的那些士兵帶的還要多,關鍵是帶著些東西有必要麼,船上那麼多人多累呀!不過李彪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沒給老娘帶些好東西呢,為了路上輕鬆竟然將絕大部分東西都丟下。
如今李彪唯一帶給自己父母的,也就是張韜送給自己的那一包鹿肉脯,相對於眼前的老錢,李彪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孝,最少也可以給父母采買一些補品什麼的,可是自己光想著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