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收拾完東西,將船艙們打開透透氣,站起身來可以看到不時有大大小小的礁石、小島從附近海麵上閃過,遠處的海麵上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座綿延的港口和更遠處的城池。
港口內更是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船隻,雖然船隻看不太清,但是一張張船帆卻差點晃花了李彪的眼睛,感覺比自己參軍前秦津越發變得繁華起來了。
因為這一隊船是從平馬川直航目的地,除了半路上的幾次臨時補給外都沒有停靠港口,因此走的算是比較快的,從平馬川港口到濟州島的全程是十天,而到秦津城隻有八天半就可以到達。
而且因為是冬季風浪相對小一些,這支船隊直接從平馬川往外海走,避開了沿海密集的暗礁、小島,在秦津島南部的海峽繞過秦津島之後便直接往秦津城而去,等秦津本地的士兵下船後便會直航濟州島。
李彪的東西就那麼一個背包不怎麼用收拾就整理好了,老錢則是在王宗齡和秦翰的幫助下把自己的大包小包全部拿出來,放在了下麵李彪的床鋪上,省的一會忘記。
看著越來越近的秦津城,幾人越發的有些不舍,數日時間竟然有些比較深厚的戰友感情,可是越是這樣越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當然了這裏麵李彪這個沒心沒肺的吃貨除外。
最後還是老錢憨聲憨氣道:“等明年俺把老娘和婆娘都接到清水寨,幾位兄弟到時候可以來俺我家,雖然俺那裏地方偏僻一些,可是來過的幾個將軍看來都說風景卻極好的。”
秦翰、王宗齡對這個憨厚的大叔印象極好,他們兩個都笑道:“日後定然要去叨擾的!也不知道大叔會不會嫌棄我們!”
至於李彪?還是算了吧,這娃正拿著一包錢德勝送的鬆子磕得歡實著呢。
船隻入港時遇到了一些問題,一批從膠州港運送物資來的船隊因為裝卸的貨物太多導致港口內的幾個龍門吊損壞,然後因為裝卸貨物的速度耽擱了一下,以致港口內大量的運輸船隻能等著靠不了岸。
這樣一來連李彪等人乘坐的船隻就被堵在了外麵海上,別說是泊岸了就連港口都不能進,這下急的船上等著回家的錢德勝團團轉,隻有李彪有了零食吃一點都不在意什麼時候靠岸。
最後還是管理運輸船的船隊長知道有大批士兵要急著登岸回家,做主讓兩條貨船讓出泊位,這才使得港口內排隊等候的七八艘運兵船輪流靠岸。
告別了依依不舍的王宗齡和秦翰,李彪幫著錢德勝拿著七八個大小包裹,就這樣錢德勝身上還是掛滿了東西,也不知道老錢是怎麼拿上船的,太厲害了,李彪暗自想道。
“咦?老錢你看那裏怎麼還有一夥勿吉野人士兵?他們也要來這裏過年?”李彪身上掛滿了大小包還有心情四處打望,正好看到一群依然身穿各種亂糟糟服飾的看著應該是勿吉野人出身的士兵,不過為首的七八人卻又是漢人打扮。
身上背著大小包裹的老錢哪裏有心情去看那些東西,隻是低頭悶聲道:“管他哪裏的野人,隻要跟著小侯爺就有好日子,大約人家就是想趁著過年來這裏看熱鬧呢!”
“兩位兄弟,可要租車麼?”兩人好不容易走出人潮湧動的港口區域,一入公共活動區就跳出來一大群招攬客人的車夫,這些都是在港口外麵的公共活動區招攬客人,大部分是馬車、牛車,不過李彪還看到裏麵有兩輛驢車。
“嗬嗬,真有才嘛!”李彪看到兩輛輕巧的驢車心中好笑,這種驢車恐怕也就是能拉個人,要是拉點貨物恐怕都能散架。
其實暗自偷笑別人的李彪不知道,這種驢車本來就是為了專門拉著外來的客商的家眷四處遊玩的車輛,這一年來隨著東海的人口增加秦津城日漸繁盛,越來越多的南陳海商喜歡把自己寵愛的妾室、家人帶來參觀遊玩。
李彪看到的這種車輛就是專門為外來客商的家眷準備的,別看一兩驢車隻能拉三四個人,可是收費卻絲毫不便宜,半天時間最少都是一吊錢。
當然了秦津城的變化終究沒有變的太離譜,對秦津城過去李彪還算是比較熟悉的,參軍前在這裏呆了兩年的時間,從秦津城建設起來開始他家就從東萊郡遷移來,可以說是看著這座城池一天天變得繁華起來的。
憑著對碼頭的熟悉,李彪親自出馬幫老錢租到一輛牛車,價格很便宜隻要二十文銅錢,雖然慢一些可是走起城外的土路卻顛簸的少一些。
這時不管是中原還是遼東,銅錢依然是最為重要的貨幣,就連金銀都隻能算作貴金屬,雖然也有輔助貨幣的功能,可是流通範圍終究沒有銅錢流通的範圍廣。
王澤曾經換算過,這一時期的一枚銅錢的價值,簡直可以和後世十塊錢相提並論,丟人的是王澤以前曾以為一文錢就是一分錢。
因為實打實的購買力,二十文錢放到中原各國都是一個很高的價格,可是對於本身就出產大量金銀銅礦、卻又緊缺各種物資的東海來說,錢多物資少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貨幣通脹,二十文銅錢在東海的實際購買力卻又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