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皮肉之苦(3 / 3)

金手指厭煩地說:“邦德先生,恐怕你並不知道,盡管你努力調查和我有關的情況,你真正知道的隻不過是滄海之一粟。我從事的是一項巨大的事業。讓你們兩個人活著離開這兒,是不可能的,也是十分荒唐的。這一點,絕對做不到。至於說警察人員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如果他們光臨的話,我會非常高興地接待他們。如果讓你們活下去,這些韓國人不會同意,我這兩座電動高爐的爐口也不會答應的。它們將把你們兩人和一切衣物氣化,什麼也不會剩下。”

“邦德先生,快作選擇吧。也許我可以幫助你選擇,”這時從邦德身下傳來了鐵齒移動的聲音,“現在,鋼鋸正以每分鍾約一英寸的速度向你接近,同時,”這時他對武士看了一眼,豎起了一個指頭。“給邦德先生按摩一下。

開始隻是一級。二級和三級會說服你更快地選擇的。”邦德閉上了眼睛。武士那難聞的動物氣味包圍著他,巨大、粗糙的手指開始仔細地、巧妙地在他身上這兒按一下,那兒壓一下,突然一夾一停,然後,又猛烈的毆打一下。

武士的手總是異常準確。邦德咬緊牙關。牙齒好象就要斷裂。疼痛的汗水聚在緊閉的眼窩中,形成淚池。

尖銳的鋼鋸聲越來越大。這使邦德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夏夜裏在英國家鄉鋸木頭的情景。家鄉?家在哪裏?他不顧危險,作繭自縛。到現在,自己將葬身在外國攝氏兩千度的鼓風爐中。

願上帝讓這些搞情報的紳士們安息吧!

他要為自己準備什麼樣的墓誌銘呢?“無權選擇生,願擇從容死,“怎麼樣?

這樣的墓碑一定很好看。“邦德先生,”金手指在催促他,“真有這樣的必要嗎?

隻要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什麼人?誰派你到這兒來?你了解了什麼?講出來就完了,然後你們兩個人吞下一種丸藥,就不會有什麼苦痛了,就好象吃了安眠藥。否則,你將吃盡苦頭。你這樣做對這個女孩公平嗎?

這是英國紳士的行為嗎?”

武士的折磨停止了。邦德把頭慢慢地轉過去,睜開了眼睛。他說:“金手指,沒有什麼可說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可說。如果你不願接受我剛才提出的建議,現在我可以做另一筆交易:我們倆可以為你工作。你覺得如何?我們倆都是有才能的人,你能派上用場的。”“這等於把一把刀子,不,兩把刀子插在我背上。

邦德先生,謝謝你,絕對不可能。”

邦德認為沒什麼可再說的了。現在該加強自己的意誌力,直到自己死。

於是,邦德和氣地說:“那麼,隨你的便吧。”他把他肺中的空氣完全排出來了,隨即又把眼睛閉上。

“邦德先生,我可不願那麼做。”金手指尖刻地說:“但是由於你執意選擇崎嶇的道路而放棄了平坦的途徑,我隻有成全你了。武士,二級。”桌子上下的杠杆移過鐵齒。邦德已感覺到那鋼鋸的風在他的兩膝之間鼓動了。

武士的手又壓到了他身上。

邦德數著緩慢跳動的脈搏。它好象一個巨大的正在跳動的動力工廠,正在逐漸減低跳動速度。要是能夠盡快地減慢才好。這種求死的意願多麼可笑,竟不願意聽從大腦的指揮。油箱裏的燃料已快耗盡了,又怎樣繼續開動生命的機器呢?可是,他必須排除思想的雜念,同時,清除身體中的氧氣。他必須變成一個真空體,一個深邃而沒有知覺的洞。

燈光仍能穿過他的眼皮,太陽穴上,仍可以感覺到要爆裂的壓力,生命的鼓仍在他的耳邊回響。

他咬緊牙關,一聲尖叫從這緊閉的牙關衝出去。

他媽的,死亡,他媽的,趕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