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心平氣和地說:“金手指,我們可以談談。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
不過,你們不能把我鬆綁著和你談話,另外,請給我一瓶威士忌、一些冰塊和汽水,以及一包香煙。然後,等你把我希望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後,我再決定告訴你哪些情況。正如你所說的,我現在的處境是一籌莫展,我沒有什麼可損失的,如果你希望從我這兒知道什麼,那必須按我說的條件辦。”
金手指嚴肅地看著邦德。“你所提的條件我全部接受。你是一個能幹的對手,為了尊敬這一點,我將讓你舒適地度過最後的旅程。”然後他厲聲說:“武士,按鈴找賈洛莉小姐,把這些帶子解開。你坐在前麵的位子上去。他在飛機後麵造不成什麼危害,不過不要讓他接近駕駛室的門。如有必要,可以立即殺死他。不過,我寧願讓他活著到達我們的目的地,明白了嗎?”“好的。”
五分鍾後,邦德獲得了他所要的東西。一個盤子放在他麵前。盤子裏有威士忌和香煙。他為自己斟了一杯強烈的威士忌。金手指坐在走道對過的椅子裏等待著。
邦德端起酒杯呷著酒。當他正要大喝一口時,他看見杯底上有一樣東西。
於是他小心地把酒杯放下來。在玻璃杯底下貼了一個小的圓紙片。如果放酒杯時不當心,這個紙片可能會掉下來。
他點燃了一支香煙,又把杯子端起來,用手取出浮在上麵的冰塊,把它們放回冰桶裏,然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透過酒杯的底部,他可以看清紙片上的字了。
他又小心地把酒杯放下去。紙片上寫著:“我站在你這邊,P。”
邦德轉過頭來顯出安逸的樣子他說:“呃,金手指,現在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弄到了這架飛機?我們要到哪兒去?”金手指把一隻腳翹起來,眼光看著走道的另一端,用一種輕鬆的閑談口吻說:“我搞了三部卡車,穿過鄉村,開到了哈得拉斯角附近。這三部卡車,一部裝著我個人的黃金,另外兩部裝著我的司機,手下人員和那些黑社會頭目。
“那些黑社會的人,除了賈洛莉小姐之外我一個也不需要。我必須保持一個我所需要的核心組織。我付了大量的錢,沿途把他們逐漸地遣散了。
“到了海邊後,我和那四個黑社會組織的首領在偏僻的地方,舉行了一次會議,並用想好的藉口把賈洛莉小姐留在汽車裏。我按照我的老辦法把這四個家夥都幹掉了,一槍一個。我回到汽車裏說:這四個人都得到了錢,要去單獨活動了。
“這時隻剩下了六個男人,一個女孩和黃金。我雇用了一架飛機,飛到新澤西州的紐瓦克,一箱一箱的黃金冒充為感光鉛版而通過了安檢。我從紐瓦克獨自到紐約的某地,用無線電和莫斯科方麵報告了‘大滿貫行動’的失敗。
“在談話中,我提到了你的姓名,我的朋友,我算是服了你了,”金手指直瞪瞪地瞧著邦德,“你的姓名在“鋤奸團”是掛了號的。他們告訴我你是什麼人。我立即明白了很多我對你所不了解的事。
“‘鋤奸團’說,他們很想和你見見麵。我考慮了這件事,不久,我想出了一個計策,現在,你可以看見,它已經實施。我假裝為你的朋友,毫無困難地發現了你在什麼航空公司預訂了機位。
“我的手下有三個人是納粹德國的空軍退伍人員,他們向我保證,駕駛這種飛機是毫無困難的,其餘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由於大膽的虛張聲勢,化妝扮演,和施加一些影響力,在艾德威爾德機場英國海外航空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員、這駕飛機上的服務人員以及全部旅客都被打了麻醉針。估計現在他們可能全都在機場清醒過來了。
“我們換上了那些服務人員的製服,我的黃金裝上了飛機,你落了網。
我們用擔架把你抬上了飛機,過了不久,一批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新職員和空中小姐登上了這架飛機,於是,我們就起飛了。金手指停止了說話,把一隻手舉了一下。“當然我們也遇到一些小麻煩,飛機場的管理人員要求我們滑行到四號跑道。
我們不知道這在什麼地方,隻好跟在另外一架飛機的後麵,才找到了跑道。艾德威爾德機場的規則是不容易掌握的,我們也顯得有點笨拙和生疏。不過,邦德先生,隻要有自信心、堅強的意誌和一些恐嚇的手段,要勝過那些民航人員的智力並沒有什麼困難。他們畢竟是一批小職員而已。
“我從無線電報務員那裏了解到,搜尋這架飛機的工作已經開始。在南塔克島上空,他們已查問了我們。後來,遠航預警係統高頻段質詢我們,可這些事情並沒有妨害我。
“我們有足夠的燃料,已經和莫斯科取得聯係,可以飛赴東柏林、基輔或莫曼斯克。我們究竟采用哪條路線要看天氣情況而定。“不會有什麼麻煩的。如果有的話,我將在無線電話上把它說服。沒有什麼人會擊落一架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客機。
神秘和惶惑會保護我們,直到我們飛進了蘇維埃的領土為止。然後我們將會消失,一點蹤跡都不會留下。”由於邦德已經聽到過“一鍋端”計劃的詳細情節,所以他對金手指現在所述的事情不會感到驚奇,也不會認為怪誕或根本不可能。盜竊一架同溫層飛機是荒謬的,但與他走私黃金和購買原子彈的手法相比簡直算不了什麼。
當一個人有這方麵的天才,再經仔細周到的考慮,一切神奇的東西在他們手上都會變成合理的運動。它們的不尋常之處僅僅在於其規模大小。甚至連欺騙杜朋先生那種小小的行動也是計劃得非常周到。
毫無疑問,在犯罪方麵金手指是一個藝術家,一個科學家,正如柴利尼在雕刻方麵和愛因斯坦在相對論領域中一樣的偉大。“呃,現在,英國情報局的邦德先生,我們是談好這次交易的。我已經談了不少,現在該你把什麼都告訴我了。誰叫你追蹤我?他們懷疑我什麼?你怎樣設法幹擾我的計劃的?”金手指向後靠著椅背,兩手交叉著放在肚子上,兩眼瞧著天花板。
邦德謹慎地把情況對金手指作了一番陳述。關於“鋤奸團”、金手指信箱的位置和裝在汽車上的“信鴿”等秘密他都沒有提及,這種東西也許對俄國人來說還是新玩意。
最後,他說道:“所以,金手指,你隻是僥幸逃掉了。如果不是蒂莉·瑪斯托頓在日內瓦打亂我的工作,你早就完蛋了,說不定此時此刻你正坐在瑞士的監獄裏剔你的牙齒,等待著被送回英國去受審。你輕視了英國,他們的行動可能是遲緩的,可是他們最終會成功。
“金手指,你以為你在俄國會非常安全嗎?我們已經在那兒安排了人員。金手指,我要在你的格言錄上加上一句:‘不要惹英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