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3)

李大媽說:“你也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說建華偷東西,我再跟你說一遍,這副手套是我給建華買的,我可以作證,這個手套不是張佳弄丟的那副。”

陶翠翠見大寬媽一直在為建華辯解,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在這時,張少平回來了,看見陶翠翠在欺負建華,就埋怨陶翠翠:“我可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了,我怎麼說你才能聽呢?我覺得你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你還懂不懂啥叫人情世故啊?張佳都告訴我了,她把你手套弄丟了,這副手套不是你的,是大媽買來送給建華的,建華沒舍得戴,見你的手套丟了,人家來做好事來了,送給你一副新的,你真是不識好人心,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張少平生氣了,轉身進了屋子,陶翠翠聽明白了事情原委,低著頭跟著張少平往屋裏走。

張少平的廠子裏最近實行改革,很多工人麵臨著轉崗,因為人員多,生產任務比以前少,所以先下崗的都是臨時工,建華也是這批臨時工裏的一個。張少平沒有辦法,隻能按照廠子裏的安排,讓建華下崗。

對於讓建華下崗這件事,少平覺得非常無奈,他找到建華說:“建華,我知道你家裏的情況,可是建華,我也是沒有辦法,現在廠子裏麵臨困難,需要大量裁員,先從臨時工開始,以後正式工人怎麼做還不知道呢?建華,其實我也想幫你,但是現在真的幫不上了,以後再幫你找機會吧!”

建華安慰張少平:“不管怎麼說,張大哥,我要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以後我會自己找別的工作做,謝謝你啊!”

建華想哭,可是又覺得那樣太丟人。告別張少平,建華從廠子裏回來,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了李大媽,建華的神情讓李大媽猜出來建華心裏有事,於是問道:“建華,怎麼啦?”

建華也不想隱瞞李大媽:“廠子裏的臨時工都被辭退了,我也回來了。”

李大媽說:“原來是這樣,那我再跟少平說說吧!”

建華說:“大媽,千萬不要去找他了,已經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他那裏的臨時工都回來了,我不能搞特殊,再說他在車間裏負責,他又不是管全廠。”

李大媽說:“那這個真是愁人呢!”

建華說:“我也是有點兒愁,但是我在想辦法了。”

李大媽說:“先吃飯吧!”

建華神情憂愁地說:“不想吃。”

李大媽說:“建華,看你這點兒出息,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還差這點困難嗎?別發愁了,快點先把飯吃了,然後大媽幫你想辦法,不行就再找個工作。”

建華說:“我暫時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不知道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

李大媽遞過來筷子:“當然是先吃飯,然後再研究工作的事兒。”

小軍吃得正香,建華看著小軍,覺得自己還是要找一個工作,不然孩子以後怎麼辦呢?

建華剛拿起飯碗,就聽到了窗外傳來的叫賣聲:“皇姑雪糕——,小人雪糕——”

聽到叫賣聲,小軍放下飯碗就跑了出去,建華喊:“你幹什麼去?”

小軍說:“我要去買雪糕。”

小軍跑到門外,大聲喊著:“賣雪糕的奶奶,你快停下來,我要買雪糕。”

可是,小軍沒有錢,又從外邊跑進來說:“媽,我要買雪糕,我要買雪糕。”

建華說:“又吃雪糕,不給你買了。”

小軍哪裏知道建華沒有了工作,需要節約呢?小軍還是堅持要吃雪糕,建華猶豫著不想給小軍拿錢,李大媽從衣兜裏拿出錢給小軍:“小軍,拿著,快去買雪糕,一會雪糕走了。”

小軍拿著錢就跑,到了賣雪糕的奶奶身邊,把錢遞了過去,賣雪糕的老奶奶從小箱子裏拿出了一根雪糕遞給了小軍,小軍高興地舉著雪糕就往回跑。進了屋說:“媽,我買回雪糕啦,奶奶,謝謝你!”

李大媽說:“你高興就好,好好吃啊,聽話。”

小軍點著頭,坐在一邊吃雪糕,建華問:“好吃嗎?”

小軍說:“好吃好吃,我特別喜歡吃。”

看著小軍開心的樣子,建華突然就有了靈感:“大媽,我有我有辦法了。”

李大媽說:“你有什麼辦法呀?”

建華說:“大媽,這樣吧,你幫我想辦法,我要去賣雪糕。”

李大媽說:“你去賣雪糕?那怎麼能行呢?”

建華說:“像小軍這樣的孩子,他們都喜歡吃雪糕,那就賣雪糕吧!我看見街上也沒有幾個人賣雪糕,我要是賣雪糕也能掙到錢的。”

李大媽說:“那倒是行,你要是賣雪糕還興許能賣的挺好了,再說我還有關係。”

建華開心:“真的嗎?”

李大媽說:“當然,我認識雪糕廠的廠長。”

建華說:“太好了,大媽。”

建華高興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大媽,趕緊帶我找他去呀!”

李大媽說:“你看你又著急,那是不得做一下準備工作呀!”

建華疑惑:“賣雪糕還用什麼準備工作呀?大媽,趕緊帶我去吧!”

建華對小軍說:“好好在家吃雪糕,好好玩,媽媽和奶奶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大寬媽拗不過建華,立即就帶著建華去了雪糕廠。雪糕廠離家裏不算太遠,走路20分鍾就到了,廠裏正熱火朝天地生產著雪糕,工人們穿著靴子端著雪糕盒子,來來回回地運送雪糕。建華看到這些情景就覺得特別驚奇,左看看右看看,大媽說:“別來回看,咱去找廠長。”

李大媽帶著建華往廠子裏邊走,廠長和李大媽是老相識,離很遠看見李大媽就打招呼:“大媽,今天你怎麼這麼有閑工夫到我們廠子來了呢?”

李大媽說:“哎,這不是有事來找你來了嗎?”

廠長看著大媽身後的建華,問道:“這位是?”

李大媽說:“這是我閨女。”

廠長說:“我還沒聽說你有閨女呀?”

李大媽笑:“我撿來的閨女,怎麼啦?不行啊,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為我閨女的事兒來的,我閨女要賣雪糕,你得給我們批發一些。”

廠長一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幫我賣雪糕這是好事兒,可是我們這廠子是公家的,雪糕批發都是給副食店送去的,不對個人的。”

李大媽說:“我知道,你們不對個人,可是,你沒聽說嗎?現在不打擊小生產了,國家有好政策了。”

廠長將信將疑:“我怎麼沒聽說呢?”

李大媽笑:“你沒聽說的事呀,多著呢!”

廠長一臉嚴肅道:“咱們可是老熟人,您可不能讓我犯錯誤。”

李大媽說:“你放心吧,我們這不是投機倒把。”

廠長知道李大媽是烈屬,想了想,說道:“大媽,我相信您,就按照給副食店的價格給您。”

李大媽開心:“行啊,那就這麼說定啦!我們每天都來批雪糕賣啊。”

廠長開心地說:“行行行,這麼年輕就去賣雪糕的女孩我還沒見過呢!”

李大媽說:“年輕人賣雪糕就能賣得好,我們就想幫你把雪糕都賣出去。”

廠長說:“行行行,賣多了,我多給你錢,多給你提成。”

李大媽說:“行啦,不用你的提成,我們賣了雪糕就掙錢了。”

就這樣,建華成了賣雪糕隊伍裏的一員。李大媽帶著建華從雪糕廠回來的時候,碰見張少平加班回來,少平見建華和李大媽一起回來,就問建華:“工作怎麼樣了?”

建華說:“找到了。”

張少平驚訝:“找到了,這麼快?什麼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