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兵略綏平寨、安定堡,進攻西寧,金行元帥府事赤盞合喜發兵救未至。夏移兵臨洮,烏古論長壽先伏兵五千於定西險要間。夏兵逆戰不利,會西寧已破,並攻定西。長壽力擊不退,攻益急。長壽乘城拒戰,矢石如雨,夏兵死者數千,被創者眾,乃解。
侵金鞏州,戰敗,會四川都統程信軍攻之,不下。
大將你思丁、兀名二人獻計曰:“鞏州,帥府所在。破鞏州,則臨洮、積石、河、洮諸城不攻自下。”遵頊從之,遣樞密使寧子寧、嵬名公輔率兵二十萬攻鞏州。金行元帥府事赤盞合喜遣兵拒敵,一日十餘戰,夏兵退回南岡。尋以精騎三萬傅城,合喜出城奮擊,夏兵敗,副將劉押、甲玉等被擒。子寧遣使入四川趣師,宣撫使安丙命利州副都統程信督諸將張威、王仕信分道進兵,克來遠、鹽川兩鎮及定邊城,會於鞏州城下,約以夏兵野戰,宋師攻城。既而合攻不克,殺傷者萬計,遂焚攻具,拔柵自安遠寨退師。合喜先伏甲要地邀擊之,夏兵失亡甚眾。
冬十月,程信約攻秦州,不從。
子寧既退,程信邀之共攻秦州,不從。信自伏羌城引回。
按:嗚呼!觀於鞏、秦之役,竊歎夏智而宋愚也。鞏州自古用武地,東上秦、隴,則雍、岐之肩背竦,南下階、成,則梁、益之咽喉壞,西指蘭、會,則河、湟之要領舉。是故唐入長安,即遣軍徇定隴右,而秦、涼之藩籬予以摧破;宋人議複河、湟,置通遠軍以經略之,熙河遂為內地,蓋隴右之都會,關輔之要衝也。而其地又北界大河,直接賀蘭山後。金貞中,夏得之不能守。至是,以二十萬眾會合宋師,誌在必取,然取之宋不能有也,為其鄰於夏也。若鞏既不克,則秦州隔在東南,與宋之川蜀相接,夏人何取乎?信等見其自安遠退師,欲邀之共事,不智甚矣!雖然,是役也,幸而師出無功,假令鞏、秦並下,則夏與宋且以兵爭,西土之憂方大耳。
十一月,殺金會州刺史郭祿大,弟蝦蟆逸還。
祿大兄弟被擒,誓死不屈。已而,同謀歸金,自拔髭須以改狀貌。事覺,祿大被殺,蝦蟆逸還。
十二月。攻金綏德州。
夏兵攻綏德,大軍駐拄天山。金知延安府事完顏合達將兵來援,別遣先鋒提控樊澤等各率所部分三道會於山巔,夏騎數萬傅山而陣。合達縱兵分擊,澤先登,夏左軍退,右軍亦敗。
嘉定十四年、夏光定十一年春二月,侵金搜嵬堡。
金人議取會州,尚書右丞把胡魯力諫。兵未發,夏兵已由會州入境,陝西行省元帥白撒設伏險要以拒,延元帥府亦伺便出兵綴於後。夏眾不敢進,旁攻搜嵬堡,為寧遠節度夾穀海壽所敗。
三月,破來羌城,金人複之。
遵頊因金叛人竇趙兒之誘,遣兵破來羌據之。金將孛術魯合住以重賞誘脅從人為內應,督兵攻拔之。夏兵不能爭。
蒙古將木華黎渡河而西。秋八月,遣將犒之,屬以兵。
木華黎引兵由東勝州涉河,而西夏河西諸堡悉降。遵頊懼,遣監府塔海宴之,河南使塔哥甘普等以兵五萬屬焉。
夏五月,吏部尚書權鼎雄卒。
鼎雄,涼州人,天慶中舉進士,以文學名授翰林學士。安全篡逆,棄官入青岩山不出。遵頊立,召為左樞密使。嚐奉使謝金橫賜,與接伴爭相見儀,金人服其論正。及進吏部,氣宇肅然,抑僥幸,拔淹滯,雖在亂離中,無敢幹以私者。
秋九月,縱兵入鳳州,請會師伐金。
自安丙納夏國之請,會攻秦州,夏國不肯共事,遂有皂郊之敗。後丙回利州,安撫使崔與之戒邊將自後毋輕納夏使。是時,遵頊遣百餘騎突入鳳州,邀守將請兵伐金。與之使都統李衝來答曰:“通問當遣介持書,不當遣兵徑入。若邊民不相悉,或有相傷,則失兩國之好,宜斂兵退屯。”夏人知不可動,乃不複言。
按:會師伐國,大事也。不以使通,而以兵脅,書以見遵頊之無禮。
冬十月,複遣將會蒙古兵於綏德州。
木華黎與塔哥甘普引兵取金葭州,進攻綏德,破馬蹄、克戎兩寨。再使征兵,遵頊遣大將迷仆帥眾會之。迷仆使問木華黎相見之儀,木華黎曰:“汝主見吾主,即其禮也。”迷仆曰:“未受王命,不敢即拜。”引眾先進。
十一月,攻金安塞堡,敗績。
迷仆兵至安塞堡圍之,金知延安府事完顏合達與征行元帥納合買住謀曰:“今先破夏人,比北方兵至,則易為力矣。”於是潛軍裹糧倍道疾進,乘夜襲之,夏兵無備,潰走四十裏,墜崖穀死者不可勝計。已,木華黎引大軍至,迷仆贄馬而拜,合圍延安,合達等力拒,不能克。
十二月,侵金龕穀寨及定西、積石諸州。
初,金主議合諸蕃族兵討夏國,令臨洮路總管女奚烈古裏間、左右司都事趙梅等撫諭。於是,喬家丙令族、溪哥城諸蕃與先降族酋願助兵十萬,西取興、靈。遵頊聞之,先發兵數十萬,分三道以攻諸城,金之邊境悉為殘破。
嘉定十五年、夏光定十二年春正月,破金大通城。二月,金兵複之。
大通鄰接夏境,遵頊遣兵攻破之,起浮橋通兵以窺延。金主令河西蕃部寺僧入城為內應;召陝西行省元帥白撒授以方略,命發兵襲浮橋,出鎮戎,直趨西涼;知延安府事完顏合達出環州;別遣將取大通,出溪哥路,略夏地,以報三道之役。白撒同總管女奚烈古裏間、積石州刺史徒單牙武率兵入境,夏兵千餘遇於踏南寺,敗走。遵頊急分大通守兵七千扼浮橋與白撒戰,大敗,溺死者幾三千人,餘眾焚橋退。金兵還攻大通,城守單弱,內應中起,遂為所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