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了,若璿在中途經過一個小村鎮時就下車沒在上過車,羅焉敷衍我說她去辦別的事情,至於什麼事情,我無從得知,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權利問了,在羅焉的監視下我顯得十分被動,既不敢用道術,怕傷到這個我本來感情不錯的妹子,有怕我驅魔的法術在她的槍口下隻是擺弄花招。
我和羅焉到了拉薩,又步行了一陣到了一家旅舍,這是給那些窮遊客住的居所,沒有隔間,都是一個樓上樓下十幾張床隨意的鋪擺在一起,羅焉似乎比我還要適應,沒有一點不習慣,和我找了一張床貼背而睡,這個時節本應該是旅遊的旺季,這家客棧居然隻有我們兩個住客。
這裏遠離了鬧市中心,旅店死氣沉沉,唯一的聲音是來自傍晚前的窗外小徑走過的旅行僧人手裏轉經輪的細細響聲,平時的我是不會去注意到的。還有流經拉薩外圍的小河川,河流流水汩汩,其實平時看來也是很緩流的,可是今晚河水的聲音時而喧嘩,時而寂靜,聽得見雪上人家的聲音,那是幾戶窮苦的漁民家庭,這種季節每日采些半死的青稞,很難度日。
我回想之前和羅焉來到旅店門前。
拉了一下旅店的門鈴,但門鈴是壞的,沒有發出聲音,一片寂靜,我放下背上的行李。高聲叫喊了三聲:“店家!店家!”也不清楚這裏的人是否聽的懂漢語。
羅焉在一邊一言不發。
店裏走出店主人,一身黑衣服活像一個幽靈。
這鬼怪般的老板手持燭火,話也說不太清。
他說:“客人,你要住宿,我這裏可好久沒有住人。”他的藏語口音很重,我幾乎聽不太懂他說的漢話。
我說:“為什麼,這裏好久沒有住人?”在黑夜裏兩人都不敢說的太大聲,怕驚醒什麼。
主人說:“也許是太偏僻,況且這裏還不太平。”
不太平?這種偏僻的地方從解放後估計就沒什麼人來了吧!我又用天眼觀察了一遍,周圍好濃的瘴氣和屍氣,恐怕就算有什麼不太平的事情也隻能是發生在好久以前的年代吧!因為這裏貌似有很深的怨氣徘徊,一群陰魂不散的遺落人間的孤魂的眼睛藏在旅館四周的角落裏遍地皆是,連木門的裂縫裏都有一雙陰界的獨眼在偷窺我跟羅焉,羅焉也看出來了,即使沒有陰陽眼,怨氣積深了敏感的凡人也能察覺的,隻是羅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而已。
“沒關係”,我提高嗓門說:“主人,快燒水做飯,今晚我要早早安頓。”
店主人眨著雙眼。
將我們引入門廳。
房子又黑又破,隔音不是很好,聽得見河水聲。
遠處河麵上吹來的風,吹熄了主人手上的蠟燭,他走進裏麵,把我們留在黑暗中。
“這裏的瘴氣那麼重,”我問:“你難道無動於衷?”羅焉看了我一眼,她這時候全身穿的是束身的大襖,裏麵是整裝的一套束身黑甲,她卻一點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伸手不見五指,我們等了又等,還是不見主人。我急了,高聲叫喊:“阿庫!阿庫!(藏語的“大叔”)”沒人答應。我們隻好摸黑走向裏屋。我一路跌跌撞撞,羅焉在黑暗中似乎也走的很平穩,有貓一樣夜視的眼睛。這屋裏亂七八糟,黑咕隆咚,屋子裏發出聲音。我在窗台上摸到一盞燈。舉起來晃了晃,燈裏沒有油隻好又將燈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