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愷在前如流星劃破長空,梅零落緊緊追隨在後,大叫道:“喂,你停一停,我有話講。”但歐陽愷穿雲破霧,直直飛向東北方向,對她的呼喊猶若未聞。
梅零落在後方氣的一咬牙,叫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修士急急地趕去烏鵲穀是為了誰!哼,都是些眼紅赤蘇羽的偽君子!”但歐陽愷速度不減,頭也未回過一下。梅零落索性停在空中,也不追趕了,更不故意提高聲音,隻是淡淡的說道:“可是你們到了烏鵲穀就能找得到風戶姬嗎?告訴你,就連烏鵲穀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哪裏。”
果然,雖然這話極輕,破空穿行的歐陽愷還是聽見了。他立住身形,回望向梅零落,皺眉道:“你知道她在哪裏?”
梅零落得意的道:“不是我知道她在哪裏,而是我想她在哪裏她就不得不在哪裏!”
“嗖!”
歐陽愷停留於原處的身形一閃即逝,頃刻間出現在梅零落尺寸之間,盯著她眼瞳道:“她跟你在一起?”
“她倒不怎麼喜歡我這人,可惜世事往往身不由己。”梅零落一偏頭,避過他噴出的鼻息,嘴角勾著妖冶的笑,說道:“離我這麼近幹嘛,不想活了?”
歐陽愷退開一步,濃密虯髯的臉上莊重無比,道:“如果你想死,我自然是活不了的,世事往往身不由己。”
“你!”梅零落一陣氣結,然後悶哼了一聲,道:“讓我給你解毒當然可以,但你必須幫我擒拿風戶姬。怎樣,這個交易合理吧?”
歐陽愷粗糙的臉上淡淡的說道:“我憑何信你!再者你不是擒住她了麼?”
“擒住了?我哪裏說擒住她了?”梅零落眼裏帶著調皮,道:“本來我已經將她逼到了絕地,誰知道那個小姑娘心誌倒狠,擺了個烏鵲穀的‘明珠彈雀’之陣,自陷陣中。”
“明珠彈雀”之陣,歐陽愷自然聽說過。這是烏鵲穀一等一的困陣,任何修士一旦失陷陣中,任你修為如何卓絕,也休想脫困。想不到這個風戶姬如此驚人,此等陣法竟然也能布設!
梅零落恨恨的道:“我對於陣法的研究自然比不得你們七大門派,所以咯,隻好請你相助。”
歐陽愷盯了她一眼,說道:“隻是不知你這段話中,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哪句真哪句假,不是我說了算,是歐陽大爺你。”梅零落眼中媚態橫生。
歐陽愷倒退一步,頓了頓,問道:“你要知道,百蠻、烏鵲兩派形同魚水,近年來關係更是密切。更何況你要我對付的乃是風戶大小姐,我實在找不出說服自己的理由,恐怕教你失望了。”
梅零落眼睛彎成一個撩人的弧度,說道:“恐怕不是失望那麼簡單吧。如果我不能幫你找出說服你自己的理由,小女子怕是要自身難保啦。”
歐陽愷一言不發,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我雖然陣法精研不深,卻可以助你奪得赤蘇羽。”梅零落卷起一絡秀發在指間把玩著,打斷準備開口的歐陽愷,又道:“當然,淬煉出赤蘇羽後,是收為己有還是饋贈他人,全由歐陽大爺做主。你看啦,你隻須跟我走一遭,解毒不在話下,赤蘇羽也是你的,而且我體內還有你打入的靈力,我那麼貪生怕死,自然沒膽量害你騙你。”
歐陽愷細細密密忖度,實情確實如梅零落所說,而且現今赤蘇羽歸入烏鵲穀天下皆知,照而今情勢走下去,烏鵲穀再如何決絕,也勢必為龍爪峰所奪。隻有將赤蘇羽從風戶姬體內淬煉,神兵由明轉暗,才最有可能打斷龍爪峰意圖。
“做了這麼多,赤蘇羽你不求,體內靈力你也不解,怎麼看好處都是給了我,那費這麼大力氣你又貪圖什麼呢?別說看不慣龍爪峰跟龍爪峰有仇這樣的虛假話!”歐陽愷終於問出了心中存有的最大的疑義。
但此話一出,梅零落便知歐陽愷動心了,此事已成。
梅零落展露一個淑雅的笑,說道:“無利不起早,小女子自然有所圖。我所圖謀著,便是風戶姬之父,當今烏鵲穀現任穀主風戶輕塵!”
歐陽愷瞳孔一亮,微帶戒備的道:“此話怎講?”
“兩百多年前,我母親失落而歸,將我勉強養育成人便即抑鬱而終。死的時候我母親手中一直緊緊握著一片潔白的羽毛,那種羽毛隻有烏鵲穀穀主才配持有,期間我曾前去烏鵲穀質問風戶輕塵,隻是他似乎料到我會來,一直躲在後山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