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辣湯鋪子,送走一波客人,又來了一波客人,再送走,再坐下一波客人。而他兩人碗中的湯,卻才下了一小半。
那母女二人倒沒來打攪兩人。客人不多是一方麵,在母女兩人眼中,這一桌的一男一女,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熱戀中的小情侶嘛,情意纏綿,卿卿我我的,喝湯哪裏是最主要的?這一點,母女兩人很能理解,尤其是母親。
就在此時,街上傳來兩人喝嚷。
“閃開!快閃開!”
“城主大人出巡,閑雜人等退居一旁!”
來往的修士盡數退到街邊,原本熱鬧的街道立時安靜下來。
但聽馬蹄噠噠,聲音越來越近。
走在最前麵的是六位馬客,兩騎並行。
其後行來兩匹高頭大馬,馬上乘客錦衣華裘,風采飛揚。其中一人便是久未見麵的張良品。
另一人麵容俊秀,正值青春年華,倘或放於俗世之中,恐怕會勾動無數豆蔻少女的思春之心。而他所穿錦衣乃是有七中不同顏色的衣料拚接而成,可謂華麗至極,想來就是少年得誌主宰勳城的城主勳滿衣了。
勳滿衣手提韁繩,縱馬緩行,跟並騎而行的張良品說著什麼話,看兩人微笑神情,想來相談甚歡。
這也難怪,奉上獸王丹的張良品,其地位榮寵又豈是旁人可比的。
胡辣湯攤鋪旁站滿了讓道的修士。
其中一人豔羨道:“得勳府第一客卿位置,受萬人仰慕,真是教人眼紅呐。”
旁邊一個知曉內情的修士道:“那可是張良品搏命以一顆獸王丹換來的。”
“嘿,能得如此榮華,誰還會惜命不成。”
又有一人呲笑道:“得了吧老哥,那可是一頭獸王呐,像咱們這樣的修士,蠻獸都對付不了,還談什麼獸王,想都不敢想啊。”
一人附和道:“是啊,即便咱們再不惜命,就是賠進去千把條人命,又豈能得來一顆獸王丹。”
一堆人竊竊私語,唉聲歎氣的搖頭,心中又是豔羨又是嫉妒。
勳城當紅兩人走了過去,再來又是長長的一列護衛馬隊。
隻聽其中一人冷笑道:“嘿嘿,第一客卿又如何,為人鄙俗,行事市儈鑽營,背地裏不知有多少人怨恨咒罵呢。”
眾多修士一聽此人似乎對張良品來曆極為熟稔,興致大起,說道:“這位老兄,莫非跟張良品認識?”
那人卻道:“誰會跟這種薄恩寡義的人認識。”
他這麼一說,眾人更是斷定此人絕對知曉許多張良品不為人知的事情。
但看他樣子,似乎不大想說,內中一人使起激將法,說道:“張良品貴為勳府第一客卿,老兄若沒有真憑實據的話,休要誹謗詆毀的好。依我看呐,老兄定是眼紅人家,這才說出酸溜溜的話來。”
那人果然中招,壓低聲音怒道:“我詆毀?我誹謗?諸位可去城南張府打聽打聽,他張良品是怎樣對待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的。說什麼生死與共,結果呢,一朝獲得榮華名聲,便拿些臭錢丹藥將人盡數打發走了。他那卑劣用心,誰會不知道,無外乎懼怕旁人知曉他低賤的過往罷了。”
人堆裏一個有些心機的人環顧四周,拉著那人進了一家酒館,口中說道:“街上寒冷,來來來,小弟請老兄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呼啦啦,他這一走,便有二十來人亦步亦趨,跟著他進了酒館。畢竟修士也是人,城中生活枯燥,聽些野史段子也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