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裴宥安所賜,溫寧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去看日出了,哪怕晚上依舊睡不著也隻是麵無表情地吞下藥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閉,就跟睡著了一樣。

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幾日,溫寧打開好幾天沒有心情打開的軟件,催更催直播的私信差點將她淹沒。

大致瀏覽了一下,溫寧終於出了一周以來的第一次門。

還有個原因是,她堆積的快遞快把驛站擠爆了,驛站老板終於忍無可忍打電話催她去取,或者他幫忙送貨上門也行。

但溫寧不想暴露自己的具體住址,自己過去了一趟。

快遞有點多,溫寧借驛站的推車裝了兩趟,第二趟的時候,她推著推車進電梯的時候,車子抖了一下,放在上麵的快遞骨碌碌散落一地。

電梯裏還有個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人,不用抬頭也知道對方的目光肯定落在她身上,令人的尷尬。

溫寧小聲說了句“抱歉”,隨即蹲下去撿快遞。

一隻修長的手比她更快地撿起快遞盒,默不作聲給她放了回去。

溫寧下意識道謝,一抬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他……

溫寧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他骨節分明的手,又看了眼他放回去的快遞盒,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快遞盒上大大地印刷著品牌名,是她買的內衣!

這是個家喻戶曉的國民品牌,格外舍得花錢打廣告,好巧不巧,此刻電梯內的顯示屏上正循環播放……

尷尬瞬間升級。

溫寧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離開這個世界,隻祈禱他沒有看清快遞盒上的字。

上天好像聽見了她的祈禱,裴宥安並沒有說話,靠在轎廂上,漫不經心地看著不斷上升的數字。

溫寧鬆了口氣,這才發現他居然和她是同一層。

出了電梯,兩人往不同的方向走,溫寧慢了一步,想起來被退回的轉賬:“那個,給你轉的錢你為什麼沒收啊?”

裴宥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頭一次見上趕著被訛錢的人。”

溫寧:“……我是怕你事後訛我。”

裴宥安似是笑了聲,意味深長:“放心,我身體很好,不會訛你的。”

溫寧推著快遞進門,腦子裏回蕩著男人那句話,撇嘴,誰關心他身體好不好了。

絲毫沒想起自己之前給他說跑外賣好身體很重要的話。

歸還了推車,溫寧關上門開始拆快遞,看見那個裝著內衣的盒子就就想起裴宥安,暴力給它一頓拆之後丟在了一旁。

接下來的幾天溫寧都沒有再出門,一個人收拾家,擼貓,做做美食,日子無聊也舒服。

直到周五那天,劉芬又給她打來了電話,許是被溫良才叮囑過,她這次沒長篇大論,提醒她奶奶大壽就是後天便掛了電話。

老家的風俗,逢十大壽要辦酒。

賓客們前一天就會來做客吃壽麵,第二天中午才是正席。

溫寧的老家在雲省的一個小縣城,也是灰色地帶猖獗的地方,十幾年前黃賭毒盛行,經過這些年的管理,環境才清朗了許多。

從上飛機開始,悵然的感覺便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