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和裴宥安不一樣,一個是不願意掙紮清醒地沉淪墮落,另一個卻像是角落裏的太陽花,分明人生充滿了黑暗,她卻不放棄追尋陽光。
她身上雖然帶著淺淺的憂鬱,但她的氣息卻是積極溫和的,說明,她對這個世界是有熱愛的,不像某個人,寧願做一攤爛泥。
基本確定他爸嘴裏那個送裴宥安去了醫院,還照顧了人許久的姑娘就是眼前這位。
林淮有些惋惜,該要個聯係方式的,說不定這位姑娘,會是裴宥安病情的一個轉折點。
溫寧回房將身上濕了的衣服換了下來,看了眼鏡中透著幾分虛弱蒼白的臉,披散著如墨的長發回到流理台前,最近下雨有點著涼,喉嚨不太舒服,準備給自己熬個紅糖蓮子銀耳羹潤潤喉。
下大雨不好意思點外賣,銀耳和雪梨是她剛剛冒雨去小區外的門店買回來的。
將新鮮的銀耳泡上,鍋裏燒上水,溫寧撐著頭看著外麵如瀑的大雨發呆。
罐罐是個小機靈鬼,聽見客廳的開放式廚房有了動靜,終於舍得從溫寧新給他買的貓爬架上下來了,跳上台子圍著她喵喵叫,使勁渾身解數出賣色相隻為換一個貓罐頭。
溫寧看得好笑,清澈的眸子彎了起來,抱著他去開了個罐頭。
鍋裏水開了,外麵的雨依舊沒有要停歇的意思,客廳裏亮著溫暖的落地燈,舒緩的純音樂傾瀉而出。
將銀耳,雪梨,蓮子,紅棗,枸杞一一放進鍋裏小火慢熬,溫寧守著灶台靜靜發呆,時不時逗一下罐罐,討厭的雨天竟也有了歲月靜好的味道。
腦子裏冷不丁閃過一道孤傲沉默的身影,想到剛剛碰見他時渾身的雨水,那臉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撅過去一樣,溫寧撐著頭,琢磨著一會兒要不要給他分一碗,好歹是幫了她好幾次,還是拉她出溫家那團水火的恩人。
但她一想到之前在醫院裴宥安的態度,悶悶地鼓了鼓腮幫子,還不如喂狗。
林淮走後,裴宥安在冰涼的地板上躺了許久,直到腦子徹底放空才起身進了浴室 ,手剛碰到冷水開關,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還是打開了熱水。
溫寧抱著餐盒在門外摁了好幾下門鈴裏麵都沒有反應,正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門突然開了,裴宥安探出頭來,那張桀驁厭世的臉寫滿了不耐煩。
“有事?”
鼻尖聞到清爽的沐浴露香味,溫寧眼神下意識順著他頭發上落下的水滴下移動,瞥見他浴袍外結實的胸肌,臉騰一下就紅了。
不算白也不算黑的皮膚,塊塊分明的肌肉包裹著無窮的力量感,跟網上說的那什麼的性張力一樣一樣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個,最……最近下雨容易感冒,我……我我熬了點銀耳湯,分,分點給你……”
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見過男性蘊含著蓬勃力量的肉體,溫寧別開臉不敢看他,耳垂紅得想要滴血,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相比她的不自在,裴宥安自然多了,瞥了眼她泛著紅色的臉頰,和雪白的脖頸形成鮮明的對比,眼底半點波動都沒有。
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攏了攏領口,靠在門邊,臭著臉毫不留情拒絕:“不用。”
姿態冷漠矜貴,開口嗓音卻啞得要命,沒比公鴨嗓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