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得不“喪偶式育兒”,也沒什麼大不了
“喪偶式育兒”不是個好詞,加倍了“喪”的感受,大概發明這個詞的人真的因為伴侶不在身邊而萬般絕望和沮喪吧。我用它,隻是借來表達一下字麵意思,的確,爸爸並未參與如意的養育。
“我還真挺佩服你的,老陳不在你身邊,你好像也過得挺自在,狀態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好。我身邊那些爸爸不參與養育的家庭沒一個是和諧的,媽媽充滿了怨氣,一怨就是好幾年。”時不時有朋友發來這些在我看來是肯定和讚賞的話語。
我們的情況的確特殊,因為隔著一個海。
島上生活條件和醫療水平都不盡如人意,孕期後兩個月我回到了陸地,如意出生後自然也無法上島。經曆了疫情,以及行業的迭代更新,考量再三,老陳依然留在普陀山,每個月回來幾天。
出月子會所那天,老陳趕了回來。
老陳絕對是個育兒好手,有耐心,換尿不濕還是他教我的;他會想各種好玩的遊戲,比如把女兒丟進浴巾裏蕩秋千,撓她的胳肢窩逗她笑。女兒還處在“一月哭二月鬧”的時候,他教我要先從孩子的呼吸和握拳的鬆緊來看她處在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孩子一哭不要馬上給奶,先看看尿不濕是不是重了。所以,和那些雙手插口袋隻是對嬰兒好奇的爸爸不同,他不是主動缺席的。
李鬆蔚關於“喪偶式育兒”的觀點一直很清晰:“我壓根兒就不信‘爸爸天生對家庭沒什麼興趣’那一套說法。我相信,家庭當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合謀的。如果爸爸表現得很冷淡,那不僅是爸爸本人的選擇,背後也多少體現了媽媽和孩子的意誌。”
大概正是我從不覺得爸爸是缺席的,所以才會在爸爸缺席的狀態下,還能過得不錯。
設想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白天上班的他也就晚上才有時間,很可能等他下班回來,孩子已經睡了,本質上和我現在的狀況沒什麼區別。
“也許兩人麵對麵,我需要騰出更多的時間,還要忍受他的呼嚕聲。”
“也許他來了,也會因為第二天要開會、有接待而在半夜逃去別的房間睡?”
我們的日常就是各做各的事,他在海的那頭上班,我在陸地的這頭碼字、喂奶,白天基本是微信上說些必要的話,比如行業內的新聞、朋友間的八卦,深入不了,更多的時候是互相留個言,晚上通個電話。
隨著如意早睡早起的作息習慣的養成,他要是晚上九點前還沒忙完,我基本也就接不上電話了。我愛他,就要讓他做自己喜歡並擅長的事,他也是這麼支持我的,一切以我舒服開心為出發點。卿卿我我不稀奇,中年夫妻更像戰友。
熟齡結婚,想明白的時候多,抱怨的時候少。對於改變不了的事,我選擇不想,不開心會影響奶水,身上會生各種結節,到頭來自己吃苦,真是劃不來的事。
有了孩子,又是兩地夫妻,而且還是放不下工作的兩個人,除了強大的內心,是不是還可以有些方法?而這些方法,可以幫助兩個人舒服地保持自己的生活狀態,也是給孩子最好的教育。
第一,共同的價值觀很重要。
“要改變自己,而不是試著去改變別人”是我們共同的觀念。所以,當我覺得累或者不甘心的時候,我會去尋找辦法,比如,找月嫂可不可以?如果僅僅鑽進“老公為什麼不在身邊”這個牛角尖裏,那他就算來了也沒有用。
帶孩子很乏味?那就給自己找點事。有事幹不僅可以增加收入,還能有自己的世界,讓你感覺到,生活不隻是孩子和那個不在身邊的老公。
宮崎駿說過:“不要輕易去依賴一個人,它會成為你的習慣,當分別來臨,你失去的不是某個人,而是你精神的支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學會獨立行走,它會讓你走得更坦然些。”
第二,信任,是我們並肩作戰的基石。
解決問題並不一定是最緊要的,關鍵是通過開放的討論建立信任。
有天傍晚在酒店,我在寫作,老陳一邊抱著如意一邊在吃飯。突然,他電話響了,我便抱起如意在房間溜達。聽著應該是關於他調職的事情,電話打了很久。掛了後,老陳並沒有馬上跟我轉述電話內容,我也沒問,隻負責此時此刻不讓如意哭鬧而打斷他的思考。
我並非不好奇,但我了解他有自己的節奏。我們也並非青梅竹馬、了解深厚的夫妻,默契是基於我的性格和彼此之間的信任。
到了晚上,我洗漱完畢,老陳把如意抱回小床,對她說:“現在我和你媽媽要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要鬧,可以睡覺了。”
信任還在於,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分清職責,不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別人,不插手老公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