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要求,明確而具體(1 / 2)

如意開始添加輔食的時候,我在電話裏向老陳提出了支付生活費的要求。這是我第一次開口向老公要錢。

事實上,讀書時我有微薄的獎學金,工作後有固定和不固定的收入,除了愛住好酒店,喜歡喝點好酒,並無奢侈的愛好。因此,我不僅不拿老公的錢,父母的錢也不要。結婚時,老陳曾說過是不是要把銀行卡給我,我連連搖頭:“別給我增加負擔,別再被我搞丟了。”

在我們這些自尊自強的人看來,向老公要錢似乎是一件丟臉的事,就像回到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社會。

而此刻,我卻在向老公要錢。

生下女兒後,老陳和我依然處於分居狀態,孩子由媽媽和婆婆輪流帶,我則和孩子捆綁在一起。如意一直是純母乳喂養,不存在夥食費;尿不濕是唯一支出,卻因為我倆的好人緣,很長一段時間都能收到各方好友源源不斷寄來的尿不濕。雙方父母都有退休金,供我日常吃喝不是問題。最關鍵的是,雖然產後工作有所調整,但我一直有收入,不富貴,也絕對高於平均水平。

要錢的契機是,我去超市給如意買米粉,嗅到了“碎鈔機”的味道。考慮到如意時不時會跟著我上路,我又注意到了價格不低的果蔬泥、米餅等便於攜帶的食物。

我當然可以支付所有,但我覺得,要給爸爸一個參與的機會,盡管金錢無法替代真正的養育。

所以,我的出發點不是“養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那種常見的抱怨—光是這麼抱怨的話,用處不大,要是碰到個不配合的老公,最後隻能落得媽媽越想越懊惱。

我跟老陳說:“如意的成長需要爸爸媽媽一起,由於客觀原因你沒法時刻在她身邊,那你就用出資的方式吧!”

我們不講公平與否,不算計誰為這個家付出更多,更不假設是“離開金錢不能過”還是“缺了陪伴沒法活”。“一起養育”這件事沒那麼複雜,見機行事,也沒有可參考和模仿的案例。

“我是該給你點錢,你每天產奶量那麼大,真的也省了不少奶粉錢。”老陳順著我的話給予了肯定。隨後,卡上就到賬了一筆錢。

英國資深心理治療師朱莉亞·塞繆爾的經驗告訴她,婚姻中經常會有一場爭鬥貫穿整個過程,通常事關相愛的程度、性和金錢。如果雙方都沒有行動,聽之任之,風險就是,爭論會年複一年地累積起來,雙方會更加堅決地捍衛自己的立場,直到成為僵局。

沒過多久,我又一次對老陳提出了一個要求。

那天,我倆住酒店。和每次外出一樣,晚上都有當地朋友的宴請,我抱著如意在飯桌上吃了一個多小時後先行離開,喂奶、哄睡,還成功地把她放入了小床。我給老陳發了個信息,告訴他如意已經睡著,我也打算睡了,進門請輕聲。

還沒到十二點,如意就醒了,我把她抱到身邊喂奶。正在這時,門鈴也響了,我本能地看手機,果然有很多個老陳的未接來電。我隻好先放下如意,看到門口爛醉如泥的老陳,後來證實他是因為喝多了而找不到房卡。

接下來的整個夜晚都堪稱驚悚。因為躺我身邊,如意頻繁索奶;老陳鼾聲震天,但因為中間夾著女兒,我伸手幾乎碰不到他;讓他幫忙把空調溫度調高,幫如意拿塊浴巾替代被子,完全不理。我睡不好覺,哭聲、鼾聲,一大一小徹底激怒了我,我在黑夜裏睜大眼睛,像思考一篇文章一樣組織好了大段台詞—為什麼要讓你拿浴巾?之前如意因為著涼得過急性喉炎,還不是大熱天的我抱她出去做霧化!你做過什麼!到底是誰要孩子的!要不是你喜歡孩子,我至於現在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