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是有理想的,我也不甘心僅僅是奶娃、碼字。”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睡不著,直到老陳下班。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搬去了常州。
如意百日回杭州的那個晚上,老陳接了個電話,沒到一個月,他就從普陀山調職去江蘇常州了。
還沒帶如意回過普陀山,看望普陀山的師父和朋友,多少是遺憾。甚至看到新任總經理入駐老陳辦公室時,我一下哭了—在那間很小的辦公室裏,老陳辦公,我搭個行軍床在旁邊午睡—懷如意時,別的反應沒有,就是每天困得東倒西歪。
從浙江出省到江蘇,距離上卻近了很多,開車兩小時就可以相見。比起隔海相望,算是“上岸”了。
我們各自處理好工作和家事,九月九日,如意兩百多天的中午,我的小車被裝得滿滿當當,沿著太湖,開往新的暫居地。
我的家鄉在太湖之濱湖州,讀書、就業和生活都在有著西湖和錢塘江的杭州,以為就這麼定了,買房子,交社保,沒承想留學回來又高齡結婚,搬去了東海上的普陀山。整理了幾大箱物品,一副“踏南天,碎淩霄,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的架勢,卻因為懷孕又滾回了家鄉。等到如意三個月時,既需要幫手,又要適度解放雙方父母,我開始帶著她在婆婆家、媽媽家兩地跑。
在夏天快過完卻絲毫不降溫的初秋,我朝一個新的城市開去。
我們住在市郊一個很大的居民房裏。在我們入住前,這個房子對老陳來說就是晚上睡覺的地方,因此,就是一個有家具的毛坯房。
老陳為如意裝上床圍欄和地墊圍欄—她有三個住所,必備物品一買就是三套;消毒櫃、料理機則是隨身帶。
我也發現了很多當時我帶去普陀山的東西:精油、浴泥、台燈,還有各種各樣的肥皂,都是過去精致生活的印記,如今又被他帶到了常州。我抹了一滴“完美修複”精油,氣味帶來了過去的畫麵。
在新的城市,老陳依然早出晚歸,過了一周多,如意還是不太認他,隻是不再暴哭。
我變得異常忙碌。除了日常采訪碼字,還有認識新城市的“使命”—我不甘心隻是換了個房間住著啊!
能換著城市住,是一種緣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顛沛流離”。
老陳丟來一本《江蘇文庫》,正中我下懷。我把書裏的內容在地圖上做好標記,午飯後開車進城,以區域為單位,逐個走訪。點杯咖啡、攤開電腦的悠閑暫時放一邊,心裏想的是,盡量親喂女兒。
晚上大部分時候,我已經睡了,老陳才回來,沒睡多久又要起來擠奶—當初打定主意三個月斷奶的我已經喂了七個多月,奶水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