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金鐵文走馬上任以來,還沒做過別的事,他把“處女作”的第一次活動定為普及元青花知識,是有原因的。因為前幾天《藝品周報》登了於博彥與張先令在五星飯店鑒定元青花天球瓶一事,在讀者中引起很大反響,很多人打電話給收藏家協會,說眼下元青花屢屢賣出天價,然而真假混淆難以辨別,強烈要求金鐵文舉辦專題講座。
而於博彥接到金鐵文的電話以後卻推辭了,說,現在手裏亂事太多,沒有時間備課。講專業知識不備課是絕對不行的。金鐵文一聽這話,就更來勁了,“備課”——肚子裏有“課”才需要備不是?這才是行家的口吻!講這個課非於博彥莫屬,他還非請於博彥講講不可了!雖說事情一時定不下來,但金鐵文殷切期待著。他不相信於博彥永遠沒時間。
這時,馬家駒找到了《藝品周報》報社。他不是找總編輯金鐵文,而是找齊有為。
一見麵,馬家駒就給齊有為跪下了。齊有為非常納罕,趕緊把他扶了起來,拉過椅子讓他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水,問:
“兄弟,怎麼回事?”
馬家駒說:
“哥,你曾經幫過我爸,也曾經幫過我,我就拿你當我的哥。”
齊有為說:
“當哥就當哥,該幫忙我一定會幫,犯不著讓你下跪不是?男人膝下有黃金,你知道不?”
馬家駒說:
“現在我說出一個問題來你別驚訝——”
齊有為悚然一驚:
“哦?說說看!”
馬家駒說:
“關於田黃石問題,我已經查得八九不離十了。現在我知道事情脈絡了,想當初,是你把田黃石賣給了潘家園的沈月娟,沈月娟又賣給了魏雨繆,最後,魏雨繆賣給了我老爸。問題來了,你是《藝品周報》編輯,也是古玩圈裏的人,對真假田黃石不是白丁,你為什麼要向沈月娟兜售假田黃石?”
齊有為說:
“古玩行的事,曆來是‘周瑜打黃蓋,打的願打挨的願挨’,都是兩相情願的事。”
馬家駒說:
“不對。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分析,我仿佛看見了一張網,一個局,而我老爸就是那個鑽網、入局的人。”
齊有為說:
“兄弟,你多想了。問題沒有這麼複雜。”
馬家駒說:
“你能不能說句實話,是不是你和於博彥聯手欺騙了沈月娟?”
齊有為說:
“沒有的事!我連沈月娟是誰都不知道!”
馬家駒說:
“你要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已經和魏雨繆一起跑潘家園找過沈月娟,沈月娟一口咬定是你和於博彥把假田黃石賣給了她,後來,我又找於博彥對證,於博彥也說是你們倆一起把田黃石賣給沈月娟的。”
齊有為一拍腦門,說:
“我想起來了,事情是這樣的,那次是北京的沈月娟來藍海買田黃石,我和於博彥手裏的田黃石是張先令的石頭,確實是真品。但我們隻是讓沈月娟看貨,並沒有真的賣給她。事後沈月娟親自找到了張先令,至於他們怎麼談的,我也不知道。現在,張先令又把這塊真品田黃石放到我的手上,讓我著力寫一組關於田黃石的專題文章,估計他是宣傳造勢,下一步該隆重推出這塊田黃石了。”
馬家駒陷入思索。沈月娟、於博彥和齊有為三個人的話基本能夠對上。看起來,真正的對手就是張先令了。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終歸沒有繞過張先令!馬家駒一時間十分氣餒。他不希望自己的主攻目標是張先令,因為張先令太強大太強悍太強勢,論文論武自己全都不是對手。但不和張先令對這個陣過這個招兒自己就咽不下這口氣。老爸的跳樓之仇也沒法報。那麼,采取什麼策略呢?馬家駒苦苦思索。
接下來,《藝品周報》果真開始了對田黃石的報道和造勢。散頁連續發。過去一周隻有一頁或兩頁,這次天天都有。
而張先令本人,並沒有開始倒騰田黃石,而是繼續倒騰高仿元青花。這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先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就是於博彥。
《藝品周報》連篇累牘介紹田黃石,而且散頁連著發,引起於博彥的納罕,他給齊有為打電話,問怎麼回事,是不是藍海市又出現大批田黃石了?齊有為說,不是,是張先令花了廣告費讓登的。而就在這時,張先令突然對於博彥發出邀請,去五星飯店赴宴。於博彥說什麼也不去,張先令就說:
“我有要事請你。這件事涉及你身邊的兩個女人,一是羅伊,一是寧海倫。你難道不想知道是什麼事嗎?”
於博彥見此,隻能去赴宴。因為,他很想知道張先令與那兩個女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瓜葛。
當於博彥赴宴去了以後,張先令就在酒桌上贈給於博彥一個真品元青花梅瓶。於博彥在沒答應要不要的情況下,先做了細致鑒定,感覺確實是真品。他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