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老板目光的“威逼”之下,花信少婦終於不情不願地將那套皮爾卡丹的西服送到了“黑人男子”的麵前。
趙歌就笑,對範鴻宇低聲說道:“這衣服太寬大了,他穿不了。”
說著,烏亮的大眼睛在範鴻宇身上瞄來瞄去。
女孩子在這個方麵都頗有天賦,不用試穿,衣服的尺碼就能瞄個**不離十,這套西服,範鴻宇穿起來應該比較合身。“黑人男子”比範鴻宇差不多矮了大半個腦袋,也不知身高有沒有一米六,這衣服一穿上身,能當裙子了。
此時陳老板已經笑眯眯地將那兩摞新嶄嶄的硬票子收了起來——他隻管賺錢,這衣服客人穿起來是否合身,那就不是他關注的了。更何況,“黑人男子”天生一副冤大頭模樣,不宰他宰誰?
很多圍觀者眼光也很“犀利”,一眼就看出來,“黑人男子”和這衣服完全不般配,都憋著勁要看他的笑話,連花信少婦都收起了淚水,眼裏又露出嘲諷的神情。
看你怎麼穿!
“黑人男子”冷笑一聲,說道:“剪刀!”
“什麼?”
花信少婦有點沒聽明白。
“耳朵不管用啊?剪刀!拿來!”
“黑人男子”氣勢如虹,伸出了手掌。他的手掌相當粗大,布滿老繭,和他的體型不是很搭界。範鴻宇如此高大,手掌似乎還不如他那麼粗大。一望可知,這是一雙“勞動人民”的手掌,至少之前肯定是的。現在“先富起來”了,手掌一時半會卻秀氣不起來。
花信少婦滿心疑惑,給“黑人男子”拿了一把大剪刀過來,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黑人男子”再次冷笑了兩聲,操起大剪刀,朝著皮爾卡丹,“哢嚓”一聲就剪了下去。
“啊……”
不少人嘴裏發出驚呼。
“你……你幹什麼?”
花信少婦更是目瞪口呆,望向“黑人男子”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瘋子,全然不敢置信。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望著“黑人男子”的瘋狂動作。
“黑人男子”哈哈大笑,滿臉得意之色,“哢嚓哢嚓”的聲音之中,價值兩萬二千元的皮爾卡丹西服,變成了一堆破爛布片。
“黑人男子”隨即抓起那一堆破布片,重重摔在花信少婦臉上。
“賤貨!”
“黑人男子”嘴裏迸出兩個字,滿臉不屑。
花信少婦早被驚呆了,傻傻地站在那裏,不閃不避,任由破碎的皮爾卡丹甩在自己濃妝豔抹的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黑人男子”轉過身來,雙手叉腰,朝著圍觀的人群撇了撇嘴,叫道:“大爺我有錢,怎麼的?”
那架勢,仿佛全天下的錢,都是他家的。
圍觀人群也噤若寒蟬。
許多人甚至露出了極度豔羨的神色,偷偷地咽著口水。
範鴻宇和趙歌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等大爺我有錢了,拿錢砸死你!
範鴻宇腦海裏,不禁冒出了這句後世網絡上的經典名言,再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現實版”。由此可見,炫富這種行為,早已有之,倒也不是後世某省煤老板以及各類幹女兒的專利。
“走!”
“黑人男子”得意洋洋地來回掃視了圍觀人群幾眼,手一揮,昂首挺胸,闊步而前。
圍觀的人群自動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通道,以“敬畏”的眼神注視著這位先富起來的牛人。
“黑人男子”大步向前,來到範鴻宇和趙歌身前,忽然又停住了腳步,上下打量趙歌,嘴角一咧,正要開口說話,範鴻宇淡然一笑,說道:“滾蛋!”
“什麼……”
“黑人男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滾蛋!”
範鴻宇又淡淡地說道,“滾蛋”二字卻是清晰無比,臉上帶著一絲譏諷。
“黑人男子”便是一滯,抬起頭望了望範鴻宇,再看看自己,略一猶豫,輕輕“哼”了一聲,黑著臉,從範鴻宇身邊走了過去。
趙歌就笑,低聲說道:“你呀,掃人家的興頭了……好不容易花了兩萬二,就高興了這麼一會……”
範鴻宇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輕輕捏了捏趙歌白皙的臉頰。
趙歌身上,正在發生著點點滴滴的變化,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夠實實在在地感覺得到。
範鴻宇很喜歡這種變化。
幽默原本就是自信者的專利。
“黑人男子”這麼一鬧,範鴻宇一下子沒了逛街的興致,而且已經中午時分,兩人便來到購物廣場裏麵的一個西餐廳用午餐。
“可惜了,那套衣服,其實你穿起來最合身。”
趙歌吃著西紅柿沙拉,忽然說道,臉上頗有惋惜之意。今兒個出來逛街,怎麼說也要給範鴻宇買兩套衣服,不然趙歌心裏麵總會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