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約劍(1 / 3)

他喝的不快,卻一直不停的喝。

天亮而始,日落而終。

酒精已經快麻醉了他的神經,卻也叫醒了他的靈魂,他嘴裏不住的喃喃低聲念叨著一個名字,一個讓他刻苦銘心的名字,一個女人的名字--李青嵐。

他大半生尋仙問道,快意恩仇,早已登峰造極,參透萬物之造化,卻也難過這情之一關。

若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世間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癡情人。

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就連他自己也已經快要忘卻,他隻是記住了這個名字,快醉的時候,他就會開始想到這個人,這個名字,他的心就開始痛,眼睛就開始流淚,酒就越發的多喝起來。

他時而狂笑,時而低泣,直到最後一滴酒也幹了。

終於,他醉倒了。

他就倒在這天地之間,席地而睡。

人若是能長醉,豈非也是一種解脫。

張小愛遠遠的看著,她的心也有一種難以莫名的疼痛。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可以變得如此消沉和頹廢。

她一直默默的等著,直到謝曉醉倒下去,她走將上前,背起謝曉,徑直走向離這不遠的一間木屋。

木屋很是簡陋,屋裏除了滿地的酒壇之外,就隻有一張用木頭和稻草簡易搭建的床。

沒有燈,隻有那從木屋四周的縫隙投進來的絲絲月光。

她小心的放下謝曉,微弱的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謝曉的臉,他不算帥,卻很幹淨,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他很愛笑,笑的時候眼睛就會放光,這時候的謝曉就會充滿有一種難以莫名的魅力。

張小愛可能就是愛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笑。

可現在,他的眼睛早已暗淡,幹淨的臉上也布滿了胡茬,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笑了,張小愛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哎......”木屋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歎息。

張小愛聽見歎息之聲,心中一驚,連忙飛身出外,隻見淡淡的月光下,站著一位身穿白衣中年婦人,細看眉宇間卻和張小愛有著幾分神似。

張小愛咬著嘴唇,怯聲問道:“娘,你怎麼到這幕山來了?”

中年婦人沒有回答,隻是神色淡然問道:“謝曉呢?他又醉了?”

張小愛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低聲回答道:“嗯,他剛醉。”

中年婦人又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慈愛,說道:“你這一年多來又是何苦?”

“娘,我....”張小愛欲言又止。

中年婦人堅定的說道:“這並不是你的錯。”

張小愛淒然說道:“我知道,可這也不是他的錯。”

“那這到底是誰的錯呢?”中年婦人喃喃的說道。

張小愛走將過去,挽起婦人的手,把身子依偎在她的懷裏,不住的顫抖起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嘴裏淒然說道:“娘,我這一年來真的好辛苦,我好累。”

中年婦人愛惜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傻丫頭,你還是隨我回聖域吧,也許放下對你對他也算是一種解脫。”

張小愛這時抬起頭,一雙大眼睛裏泛著淚花,後退半步,臉上甚是堅毅,咬著嘴唇說道:“娘,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他。”

中年婦人臉色默然,雙手之間突然閃現一點白色光芒,白芒一閃,飛射而出,點到張小愛身上,卻是她深知自己女兒性格之倔,早已料到,暗中運起定身靈決,隻聽她口中自言自語說道:“這也由不得你,你也莫要怪我,為娘怎能看你如此。”

張小愛身上被定身靈決點中,早已無法動彈,她口中不停的喊道:“我不走,我要陪他,不然我這一生都不會開心的!”

中年婦人的心中一陣苦悶,思緒不由得想起她自己年輕的時候,人放佛已經癡了,喃喃的說道:“情難斷,人斷腸,何必糾纏。緣已盡,物已菲,不如遠歸....癡兒,時間會淡忘一切的。”

木屋裏,謝曉卻早已經醒了。

他端坐在這黑暗裏,就像一尊石佛。

他一動不動直到她們離開,他痛苦的彎下腰,淚水布滿那張慘白的臉。

謝曉又抓起地上的酒壇開始喝酒,他自言自語道:“你要感激你娘,你離開不會開心,難道留下就會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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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殘月照。

幕山下,天海之上突然駛來一艘金色巨船,船身放佛純金打造,光彩奪目,長約三百米,船頭是一麵偌大的青色鬼臉,嗔目獠牙,鬼眼之中不時有黑色火焰閃動,看上去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