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鶴麵無表情,腳下,未曾後退一步。
“混賬!”一聲怒喝,來人驟然出手,左手成拳攻向許雲鶴的右胸,沒有絲毫的花巧,快速,直接,瞬息之間,已經臨近了許雲鶴的衣物表麵。
“砰!”一聲悶響,許雲鶴的拳頭和來人撞在一起,兩個人同時後退,許雲鶴腳下“蹬蹬蹬”連退三步才站穩,隨即麵色凝重地看向前方,對手的實力,在他之上。
“咦?”疤臉漢子並未阻擋兩人的交手,但在結果初分之後卻驚噫了一聲。那名出手的手下身後一步就是那疤臉漢子,眼看著手下已經身不由己地後退了過來,他一手按在他的後背上,手腕一轉一擰,就將甚大的衝力化解於無形,輕拍了一下滿臉羞慚的手下的肩膀,他緩緩地向前走了過去。
“不錯的小子,修為一般,力氣倒是挺大!有點兒意思!”疤臉漢子對著滿臉戒備之色的許雲鶴點了點頭,居然沒有生氣。
許雲鶴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
“好了,小子,以後有機會,再找你好好聊聊。現在嘛,我要進去找那幾個兔崽子,有什麼事,過幾天再聊!”疤臉漢子在許雲鶴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記,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高大的身軀突然就繞過了擋在路上的許雲鶴,大搖大擺地就向裏麵走去。
毫無躲避的反應機會,許雲鶴的肩膀上已經被對方拍了上去。身不由己的膝蓋一彎,還沒等他站直,那疤臉漢子已經走到了房門口。
“喂!你……”許雲鶴張口要喊,卻被一人打斷了。
“你知道你剛才擋住的人,是誰嗎?”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問道。
許雲鶴循聲望去,開口說話的,是剛才跟隨疤臉漢子走進來的人。那人身軀修長,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氣質不凡,隻是臉上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顯得有些陰森。
“不說的話,我怎麼會知道?”許雲鶴皺了皺眉。
“雲鶴,不得無禮!”氣氛又有些不對,許國範終於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救場。
他腳下飛快地走到許雲鶴的麵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小聲而又有些急迫地說道:“這是大公子,剛從廣源而來,你可不要莽撞!”
大公子?
許雲鶴愕然回望,所見到的依然隻是一雙冰冷如刀的眸子。許國範自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騙他,眼前之人的身份,他已經明白了。
能被許國範稱作大公子的,這世界上也就隻有一個了。除了許家族長長子,許承方的大哥許承業,還能有哪個呢?
怪不得如此目中無人,而如果眼前此人是大公子的話,那麼剛才進去的那個疤臉漢子,莫非……他竟是……
“膽大妄為的小子,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狂妄無知,付出慘痛的代價!”冰冷的眼神從許雲鶴的身上移開,隨即再也不理會許雲鶴的反應,徑直向著許雲鶴的方向走了過來。
小路堪堪容得過一人通過,剛才的疤臉漢子是怎麼過去的,那是許雲鶴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而此刻兩個人的身體眼看就要撞在一起,看對方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許雲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他向旁邊側過了身體。
許承業目不斜視地走過,身後緊跟著三名隨從。一連三個人走過,許雲鶴隻是保持著側身的姿勢避過,甚至在其中有一人使了暗勁把自己向外邊的花叢撞去,他也隻是雙膝一彎穩住身形,沒有任何別的反應,就這麼放對方過去了。
“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把門一關,又在商量什麼陰險主意呢?”疤臉漢子一把推開房門,蒼涼而不失雄渾的語調響起,震得窗欞上的窗紙都在簌簌發抖。
“狼王?你怎麼會來這裏?”一人驚呼道。
“混賬!竟敢如此稱呼我三叔,不想活了嗎?”這是許承方怒聲嗬斥的的聲音。
“哈哈哈……你們這幫混蛋小子,幾年沒見,居然都長這麼大了!”疤臉漢子的笑聲餘音不絕,“這是承方吧?幾年前你還是一個拖著兩道長鼻涕的混小子,現在也長成你老爹一樣地奸詐了!”
“三叔客氣!客氣!”許承方的聲音有些顫抖,回答得有些勉強。
“你小子是裴家的二小子?長了這麼多年,還是當初的那張僵屍臉,比你老子還難看,真叫人倒胃口!唉對了,你小子成婚了沒有?要是結婚了,生了孩子可千萬不要長成你這樣!男孩子也還算了,要是生個女娃長成你這樣,哪家還敢要?”挨了許國煌毒舌的人,可不止許承方一人。
“世叔客氣……客氣……”裴盛鐸的聲音也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還有你!宋家的小六子!你小子……”
……
許國煌的毒舌點評還在繼續,許雲鶴卻已經沒有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搖了搖頭,他向著院門外麵走去。
“雲鶴,不是我故意給你難堪,隻是一開始的時候三大人吩咐過,不許對人提起他的身份。我也是沒有辦法……”許國範看著許雲鶴低著頭向外走,趕緊趕上前去為自己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