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桑轉頭去看,一名士兵已經走上前去,把莫瀆的兒子,送到了盧桑的麵前。
盧桑接了過來,看了看他後背上的傷口,搖了搖那把匕首,一把就把它拔了出來。
匕首很短,短得超乎想像。
刀柄足有十厘米左右的長度,但是刀身,卻隻有四五厘米長,和刀柄相比,刀身顯得很不合比例。
盧桑把這把匕首放在眼前,眼神眯在了一起。
“很有意思,舐犢情深,對自己的兒子,果然還是留了一條後路……”
正看著,莫瀆的兒子忽然在盧桑的懷裏動了一下。
眼眸中光芒閃過,盧桑的手閃電般伸入,將莫瀆的兒子,揪住脖子,一把提了起來。
在盧桑的另一隻手上,多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這就不同於之前莫瀆插在自己兒子身上的那把匕首那樣不協調了,近二十厘米的匕首刀身,在盧桑的兩指之間,閃爍著寒光。
盧桑看了手中的匕首一樣,隨手扔在了地上。
匕首落地,刀尖朝下,深深地插入了地下,直沒至柄,顯見其鋒利。
“虎父無犬子,小小年紀,也和你的父親一樣,有這樣的手段……”盧桑看著在自己的另一隻手上打著轉的莫瀆之子,冷冷說道。
那小男孩後背上還流著血,在盧桑的手中亂踢亂抓,卻什麼都抓不到。
麵對著盧桑,那小男孩毫不畏縮,一張口嘰裏呱啦的一陣亂說,聽得盧桑直皺眉。
“小小年紀,哪裏聽來的這麼多髒話?”盧桑一甩手,小男孩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盧桑用了暗勁,小男孩一聲慘叫,嘴裏想要說的話,也被疼痛所取代了。
看著那名在地上不同痛叫的小男孩,蕭雲鶴的臉上,也跟著一緊。
丟下那小男孩,盧桑麵對著那一群蠻人,麵色嚴肅,大聲地說了一通蠻語。
他說完了,蠻人中卻沒有什麼人應聲。
盧桑皺了皺眉,又說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應聲。
盧桑不再重複了,手一揮,旁邊的一名士兵手中刀光一閃,一顆大好頭顱,就滾在了地麵上。
那顆人頭在地麵上滴溜溜地亂轉,滾到盧桑麵前,盧桑一腳把它踢開,踢進了蠻人之中。
蠻人中發出了陣陣驚呼,也不知道誰幹的,那顆頭顱又被踢了出來。
說來也巧,那顆腦袋正好滾到了蕭雲鶴的麵前,停在那裏就不動了。
蕭雲鶴低下頭,看著那顆頭顱。
那是一個老人的頭顱,頭發花白,此時被鮮血沾染粘連在一起,又被這一陣滾落沾上了不少的泥沙,看上去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人的臉都看不清楚了。
但是那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卻更加突出了。
蕭雲鶴低頭看著,看了好久好久,那顆頭的相貌是什麼樣的,他完全沒有看到。
他隻看到,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是在瞪著自己一樣,蕭雲鶴和它對視了良久,心中,忽然有一絲悸動。
那雙眼睛中,有驚駭,有不信,有乞求,有憤怒。卻唯獨沒有蕭雲鶴想要從中尋找到的,蠻人的凶狠與惡毒。
對視良久,蕭雲鶴收回目光,看向前麵的盧桑。
在盧桑的身前,已經是遍地鮮血。
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好幾個頭顱,散落在四周。而在蠻人的前麵,有更多的無頭屍體,無助地倒在地上。
夜晚沒有風,血腥氣,越來越濃了。
盧桑的刀,也沾上了很多的鮮血。
一名士兵,剛把一名中年婦人按倒在盧桑的麵前,盧桑手中的刀,已經停在了那名婦人的頭頂。
盧桑先是嘰裏呱啦說了一通,但是那婦人卻隻是驚駭欲絕地搖著頭,嘴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盧桑眼神一冷,手中的短刀,抬了起來。
“等一下!”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蕭雲鶴心頭血氣上湧,忽然喊了一聲,就衝了過去。
盧桑停下,轉身,看著急匆匆跑過來的蕭雲鶴。
“盧桑大哥,一定要這樣嗎?”蕭雲鶴站到了那名婦人和盧桑中間,對盧桑喊道。
“雲鶴,站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盧桑臉頰上的肌肉動了動,聲音依舊冷漠。
“這些蠻人凶殘暴虐,毫無人性。難道我們,也要和他們一樣嗎?”蕭雲鶴麵色痛苦,沉痛道。
“看著他們被殺,你心軟了?”盧桑問道。
“不,我沒有心軟!蠻人殺我百姓,禽獸不如,殺他們我隻會拍手稱快,怎麼都不會心軟的!可是這些婦孺,雖然也是蠻人,但他們畢竟沒有像那些畜生一樣,在我們的國境內作惡啊!誅殺婦人孩子,還有老人,是蠻人的作為。我們要報仇,就一定要變成蠻人那樣嗎?這樣的話,我們和那些蠻人,又有什麼兩樣?”蕭雲鶴低下頭去,表情痛苦。
“沒有作惡?雲鶴,你知不知道,胡七,還有一個哥哥胡六?你知道他的這個哥哥,是怎麼死的嗎?”盧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