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軒匆匆而來,看了看泥雕木塑一樣的蕭雲鶴,探查了一下他的心脈呼吸,可惜得到的結果和那些老兵報告給他的一樣,蕭雲鶴現在完全和一個死人一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完全感覺不到他哪個地方還有點兒活人氣。
宇文軒麵色凝重,卻還能沉得住氣不至於大驚失色。他轉過身來看了看那名報訊的老兵,問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那名老兵本也是沙場上廝殺過的人,隻是因為年紀大了才退役到了宇文軒的家中當的仆從,見了蕭雲鶴這樣一個“死人”倒也沒有什麼惶恐之色。此時聽到宇文軒發問,本已有些佝僂的身軀一下子挺得筆直,麵向宇文軒朗聲道:“大將軍,公子昨日說要閉關修練武功,是以老奴昨日下午送飯過來之後就沒有來過。直到剛才才發現……”
“你是說,昨天你送飯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宇文軒截斷了那名老兵還沒有說完的話,問道。
“沒錯,昨天我來送飯的時候公子還是好好的,雖然也是盤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但是看到我來了還和老奴說了幾句話呢……”那老兵說到這裏,神情中不由透出幾分惋惜和傷感,顯然蕭雲鶴這個沒什麼架子的公子還是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雖然這隻是宇文軒突然從外麵帶回來的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公子,但是這樣一個時代,主仆有別,能遇到宇文軒這樣一個不虐待下人平易近人的老主人已經很不太容易了,這些下人們對蕭雲鶴的出現也就更加覺得難得了,隻可惜……
宇文軒問完了這句話就不說話了,他重新轉過身來觀察著蕭雲鶴,一雙虎目在蕭雲鶴的身上來回掃視,似乎像是要從蕭雲鶴的身上看出什麼玄妙來一樣。
蕭雲鶴還是像宇文軒之前所見一樣,閉目而坐,如果不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什麼笑容,簡直就像是寺廟中的一尊佛像。
蕭雲鶴坐定如同死人,宇文軒也仿佛是被蕭雲鶴所傳染了一樣,就這樣站在蕭雲鶴的麵前凝視著他,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他的一雙虎目還放射著攝人的精芒的話,那名老兵簡直要懷疑蕭雲鶴這個突然出現的公子是不是在外麵染上了什麼怪病,這一下子把自家將軍也給傳染了,要不怎麼看了他一會兒,也變得一動不動地了呢?
“大將軍,要不要請郎中來看一看公子?”就這樣看著一站一坐的兩個人像雕像一樣擺POSE實在是一件乏味的事,那老兵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沉默。
其實那老兵本來想要說的不是這麼一句,他剛開始真正想要說的是是不是該給蕭雲鶴收個屍訂個棺材什麼的,隻是在看到宇文軒那無比凝重的麵容時才心一軟改了口。
在去請宇文軒之前,他就已經把蕭雲鶴給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此時的蕭雲鶴,不但沒有心跳,沒有脈搏,就連他的身體表麵,也失去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溫度。從手到腳都是冷冰冰的,跟塊石頭沒有什麼兩樣。
沒有心跳,沒有脈搏,連提問都失去了,這樣的人還不算是死人,那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死人?藥醫不死人,再妙手回春的郎中也隻能救得了還沒有死去的活人,像蕭雲鶴這樣的,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死了的人,除非神仙,否則青睞醫生野沒有什麼用。
雖然蕭雲鶴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傷痕,但是這老兵可是個見過不少世麵的。戰場上不隻是隻有那些斷脖子捅心窩子的死法,有不少人就是看著什麼事都沒有,但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地死掉你也沒轍。
這世上,活著很難,隻有一條路。但要是不想活,去死,你可以有很多的死路去走。死得像蕭雲鶴這樣雖然有些奇怪,但其實也不奇怪。
“他還沒有死,去把大小姐請過來!”宇文軒卻好像沒有聽到那名老仆說的話一樣,依然保持著凝目觀察蕭雲鶴的姿勢,卻開口吩咐道。
“大小姐?”兩個驚訝的聲音同時響起。
宇文軒頭都沒回,問道:“老刀?你也來了?”
門外走進來的果然是老刀:“大將軍,這小子怎麼了?不會真的就這麼稀裏糊塗地死了吧?”
“他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宇文軒鄭重其事地說道,語氣很和緩,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老刀從宇文軒的旁邊走了過來,像宇文軒那樣把蕭雲鶴的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同樣的,除了得出了此刻的蕭雲鶴完全具備了和死人人同樣的屬性之外,他一無所獲。
“大將軍可是看出了什麼?”看著宇文軒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心中黯然的老刀追問道。
“這世間的功法千奇百怪,在修煉的時候會出現各種各樣讓常人覺得驚異的現象,這一點都不奇怪。雖然我感覺不到雲鶴的身體還有什麼生命的氣息,但是他沒有死,這一點,我很確定。”宇文軒的目光依舊落在蕭雲鶴的身上,一瞬也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