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哲不說話了，在旁邊桌下，拉著顧舜泓的手，開始自說自話。
阿萊默默離開，給兩人留下空間。
“舜泓，我最近經常做夢，夢到我們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後來，你因為家裏的關係，變得內斂深沉，而我也到了該擔負起自己責任的時候，我們放佛一夜之間成熟一樣。你比我小很多，我總覺得你太早熟，但後來也證明你的確太早成熟，不過這對我們這種人而言早熟總比永遠當個沒心沒肺的人好。”
“你很了不起，我一直很佩服你，我不希望你的能力因為你的家庭被掩蓋，更別提秦雅歌一個女人。即便一開始我就知道秦雅歌是我的妹妹，我對你為她產生的感情還是會感到詫異。我從小接受的教育中有一條：溫柔鄉即是英雄塚。我並不希望你因為一個女人喪失鬥誌。後來我的確是後悔了的，因為秦雅歌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或許你們在一起她也不會給你拖後腿。但是過去了的時間總不會再來過，我做錯的再也沒有辦法改正。如果時間能倒流，我真希望能夠再和你一起飆車一起喝酒。”
“……”
“阿萊說你在你的世界裏過得很好，我相信她。”薑哲捏了捏顧舜泓的手，“舜泓，我下次再來看你。”
薑哲出去的時候，阿萊站在外麵看著風景。
“大哲，你說什麼樣的生活才會讓人覺得幸福？”阿萊很想知道幸福的含義，很多人明明擁有了一切卻還是覺得不幸福，有些人住在破舊的小房子裏吃著寒酸的飯菜卻也有幸福的時刻。
“分人，欲望無止境的人怎麼樣都不會覺得幸福，但是有的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覺得幸福。”
阿萊看向薑哲：“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嗎？”
“有當然最好。”
阿萊繼續問道：“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嗎？”
頓了一兩秒，薑哲答道：“嗯，需要。”
“那什麼是愛呢？”阿萊追問。
薑哲愣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愛是稀罕物，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守住。
“那你說，顧舜泓對秦雅歌是愛嗎？”阿萊很想知道感情是什麼東西，但是這裏冷冷清清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沒有人願意和她聊天，隻有薑哲來的時候，她能問一些問題。
想了一會兒，薑哲肯定道：“是。”
……
阿萊和伊芙成為了白瀾家族很奇特的存在，這兩人的本事不少人都知道，但兩人深居簡出很少與其他人交流。
十幾年幾十年過去，阿萊和伊芙漸漸老去，很多新人已經不知道她們是誰，不知道她們整天在忙活些什麼，更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總是待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每個月都會有個漂亮的人出現，到那個偏僻的地方找阿萊，似乎每個月花兩三天過來是他的任務一般，風雨無阻。
看著顯出老態的顧舜泓，薑哲覺得好笑：“原來他也是會老的，我以為他睡著了就像睡美人一樣容貌不會老去。”
阿萊看著容貌仍舊出眾的薑哲：“大哲，你是被時間眷顧的人，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幸運。”
薑哲笑了笑不置可否，側頭看向阿萊：“阿萊，你真的沒想過跟著我出去看看嗎？”
阿萊搖了搖頭：“我走了，顧舜泓怎麼辦？”
薑哲神色莫名地看著阿萊：“阿萊，你該不會喜歡舜泓吧？”
這個疑問在薑哲心裏裝了幾十年，他當年不懂顧舜泓的心灰意冷，這些年也不懂得阿萊為什麼要費盡心力照顧顧舜泓。如果說顧舜泓選擇一夢千年是因為喜歡秦雅歌，那阿萊呢？她是因為喜歡顧舜泓嗎？
“喜歡是什麼？”阿萊看著薑哲的眼神茫然起來。
薑哲不說話了，他早就知道阿萊並不懂人的七情六欲，阿萊一直都是一個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