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季明衍這麼說,季軒反倒不好說什麼了。眸子裏的犀利一閃而過,笑嗬嗬地說:“六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父皇還在時,你可是備受重視。你的詩書騎馬射箭可都是父皇手把手教授的,總是強過朕的。”
“嗬嗬嗬......皇兄管會取笑臣弟,臣弟素日隻會讓父皇失望,不比皇兄您事事都贏得頭彩。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不知皇兄這麼著急將臣弟召回京城是為了何事?” 季明衍不再和季軒打太極,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過兩月未見,季軒整個人已經消瘦到脫了像。偌大的皇宮,僅有趙總管知道皇上為何如此迅速消瘦。
滿朝的文武百官,都以為皇上因為容妃娘娘的死,傷心欲絕才會這般。
至今想起容妃的死相,季軒心中還是止不住地犯起了惡心。可當著季明衍的麵,就是強撐,他也要死死撐住。
轉過身背對著季明衍,季軒悄悄拿出一方帕子,捂住了嘴,擦去嘴角上湧的酸水。
等他轉過身來以後,麵上已經恢複了正常。
望著季明衍,似笑非笑地道:“你是朕的親兄弟,想要偷懶是萬萬不成的。閑散王爺是做不得了,這朝中朕能信任的人不多,你便是其中之一。因此,朝中政務,還需要你多為朕分憂才是。”
季明衍尚不知季軒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但仍跪在地上,叩首道:“為皇上分憂,是身為臣子應做的事情。”
上書房內,隻有季軒和季明衍兩個人,連趙總管都在殿門外候旨。
突然,季軒換了一副麵孔,臉色凝重,眼中帶著審視,冷冷地問:“六王爺,你可知罪?”
季明衍絲毫未見慌亂,臉色平靜,淡淡地道:“還請皇上明示,微臣不知何罪之有。”
“哼!” 季軒冷哼一聲,抬手在案桌上拿起一本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季明衍的麵前,冷聲質問說:“赤金一戰,你原本是首功,朕已經賞賜過你。可朕一向賞罰分明,你自己好好看看這折子上寫的是什麼?知情不報,季明衍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季明衍撿起摔在地上的折子,迅速瀏覽了一遍後,心中已經了然。
原來方永明看扳不倒自己,於是仍在赤金一事上大作文章。他竟然查出來,赤金部落有一位足智多謀,未卜先知的漢人軍師。
但可見方永明並沒有查明這位軍師的真實身份,否則以季軒的品性,定然容不下大哥季明德還活在這個世上。
“知情不報,可是欺君之罪,季明衍你該作何解釋?” 季軒一雙鷹眸緊緊地盯著季明衍,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幾個血洞來。
明媚的陽光正照耀在季明衍的身上,他本就冷峻雋秀,此時臉上更是絲毫不畏懼。
反觀季軒,因為連日來被夢魘纏身,胃口不佳。印堂之上隱隱浮現出黑氣來,眼窩深陷,眼中布滿了血絲。絲毫沒有一個身為天子的矜貴和威嚴,倒像是一個走到絕路窮凶極惡的暴徒。
季軒怎能不妒嫉,他妒忌的發狂,隻能借著這個理由,好好懲治季明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