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風吹過，吹起了馬車的簾子。
一張略帶熟悉的側臉，一閃而過。
季明衍心中咯噔一聲，那人不正是——季明德。
大哥怎麼突然來到京城，若是讓季軒知道，肯定會痛下殺手。
還有，大哥竟然和赤金的鏡和公主同行。
季明衍心中震驚不已，立即將食指放入口中，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頃刻，驚影如幽靈一般來到季明衍的身側，恭敬地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派人跟上後麵那輛馬車，謹記莫要讓對方發現。順便，查清楚馬車內坐著的究竟是什麼人？” 季明衍低聲吩咐說。
驚影領命，迅速退去。
等驚影離開以後，季明衍就後悔了自己這個決定。
大哥的心思深沉，絕不輸於季軒。父皇雖然最喜愛自己，可在他心中太子的最佳人選確是大哥季明德。
他通曉四書五經，精通六藝，甚至連寫出有關治國的文章連太傅都自歎不如。
大哥不但在政務上有獨到的見解，他更是心懷天下，天下百姓對他評價很好，就連文武百官也都不得不佩服大哥有治國之道和容人之心。
現在想來，大哥那次微服私訪遭人暗殺，想必是季軒動的手腳。否則，他也不會在一登基之後，就下密令追殺前太子。
鏡和公主的馬車在京城的驛館停下，從車內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當驚影返回將這一消息告知季明衍的時候，看他換了一身夜行衣，不由地疑惑起來：“王爺，那人可是赤金細作？要不，屬下前去悄悄將他做掉？”
季明衍身形頓住了，搖搖頭。他深深地看了驚影一眼，陳聲道：“不，他並非細作，而是本王的大哥。”
驚影聞言，略一思考立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王爺，您說，他......他是前太子？”
“正是，此事你知我知，切莫再要聲張。我今夜前去打探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季明衍此行，隻帶了驚影一個侍衛。
月色朦朧，一高一低的身影，一前一後，在偌大的皇城上很快消失不見。
燭光映照在季明德略顯滄桑的臉上，他手中拿著的是一副皇宮守衛圖，正在仔細地觀察著。
聽到身後輕微的動靜，連頭也未回，沉沉地道：“你來了。”
季明衍身形一滯，聽到這沙啞的嗓音，心中一緊，開口叫道：“大哥。”
季明德這才轉身，他今年剛到而立之年，可雙鬢已經斑白。一雙原本清澈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芒，因長年在塞外的緣故，皮膚黝黑，胡須很長，看起來像是中年人。
季明衍心中激動不已，他很想開口問一問大哥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過的？當年因病，連太子妃也早早逝世，東宮無子嗣。
可季明衍強壓下這些心中的疑問，驚訝地問：“大哥怎麼知道是我？”
季明德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白日裏咱們不是在朱雀大街上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