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死哪去了?”張翠琴氣衝衝問道。
“不,不知道”,安思濃還是慣常那副怯怯的模樣,“昨晚他就走了,往村東頭兒去了”。
張翠琴咒罵了幾句,並沒有為難安思濃。
安思濃也乖覺,躲的遠遠的。
她知道張翠琴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一來指定是因為自家付之一炬,什麼都沒有留下;這二來嗎,指定是回娘家看了她大嫂子的臉色,心裏不痛快。
張翠琴娘家在隔壁村子,距離小溝村不算近也不算遠。這麼些年她沒少拿安柏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貼補娘家。現下張家富裕了,蓋了大房子,租了不少地,還買了大車,日子當真是越過越紅火。
不過娘家富裕之後張翠琴並沒有沾到什麼光,全因為她那厲害的大嫂,是個隻進不出的性子。
以前張翠琴自己有錢還好,也不和娘家計較這麼多,現在她落魄了,帶著四個孩子過去投奔,大嫂不給她臉色看才怪!
安思濃對張翠琴的大嫂印象極其深刻,張翠琴回娘家會遭白眼兒她也早想到了,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不能跟著張翠琴回張家,看看她到底被自家大嫂奚落的有多慘。
太陽全冒出頭,安鬆才晃悠晃悠地回來,自然少不得被張翠琴罵一頓,他全當聽不著,蹲在地上吃媳婦帶回來的早飯。
“怎麼帶了這麼少啊,我都沒吃飽”,吃完一抹嘴兒,安鬆還有些不滿。
“那個臭婆娘,我帶這麼一點兒她還在旁邊嘮叨了半天。我爸媽也真是,還沒老糊塗呢就把家裏的事兒全都給那女人管了!”張翠琴憤憤地說道。
安鬆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臭婆娘是誰,他不想摻和到媳婦娘家那些個糟心事裏,便轉移話題道:“你爸媽怎麼說?咱們以後可咋辦?”
夫妻兩個蹲在一處,敘起話來。
張翠琴父母不管家,錢都在大嫂手裏,想要讓娘家出錢幫襯比登天還難。
“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爸媽說了,可以讓咱們暫時先住在他們那邊,其他的事情得咱們自己想辦法”,張翠琴紅著眼睛,無奈地說道。
這暫時住能住多久,還得看大嫂的耐性。她要是良心發現,說不定能讓他們娘幾個多住幾天,若是沒有耐性,說不準三五天就把他們轟出來了。
安鬆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張翠琴看他那副慫樣就來氣,伸手擰了他一把,疼的安鬆嗷嗷叫喚。
“我還沒問你,我走的時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起火了呢?你是個死人啊,剛著的時候咋不想想辦法”,張翠琴終於想到秋後算賬了。
在一邊一直注意夫妻倆動靜的安思濃甩了甩有些混沌的腦袋,她等待的時刻終於來了,這關要是過不去,她這幾天的日子絕對會非常難過啊!
“我就在屋裏睡個覺,咋知道起火了,要不是思濃進屋叫我,說不定我也被燒死了”,安鬆避重就輕地回道。
張翠琴把安思濃叫到身前,問她昨天到底是什麼回事。
安思濃縮著肩膀,一副生怕張翠琴會打她的模樣,隻口條還算順溜,把昨天自張翠琴和安桂香去趕集之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