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著一件如雪的白衫,越發顯得體態風流。英姿挺拔,背上卻是一口七尺的長劍。這樣的長劍,便是在馬上用,也都沒有問題地,讓人不由得想,這口劍是不是假的,這樣一個文弱地少年,當真能用得了這樣地劍麼?
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地氣質。你才覺得他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但是下一刻,你能從他身上發現絕世劍手才有地那種鋒利;你才覺得他很難接近,下一刻,他那飄飛的長發卻又擾亂了你的心。他地身上。有一種打破陰陽的極至的美,這種美,讓他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光彩,讓人意動神眩。
他就那樣淡然地走來,卻奪盡了天上明月的光輝。
我發現,這一刻,他的氣勢,甚至壓製了我。壓製了小諸葛亮,壓製了甘寧。太史慈,壓製了我們船上的所有人。他就象天上飄下的仙人,玉京走來的公子,而我們,則是俗而又俗的凡人。
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絕世地風采?
我手邊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我一愣,卻是小諸葛亮搶了我地酒壺過去。
直到小諸葛亮突然插上,所有人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被這來客吸引。居然一直動也沒有動,都看得呆了。
小諸葛亮比那個人小六七歲。矮一個頭,這一走上去,氣勢不免稍有不及。可是此刻,他的眸子裏卻閃現出一種堅定,一種遇到同類才會升起的鬥誌。我發現,平日裏懶散的如一條蟲子一樣的小諸葛亮,此刻竟然象是一隻驕傲的小公雞。
“客人遠來,請滿飲此杯。”小諸葛亮聲音清脆,卻氣定神閑,絲毫不亂。
“多謝小友。”客人微微一笑,“我想,我知道你是誰。”
小諸葛亮道:“既然相逢為酒,但盡此杯,何問姓字?”
客人大笑:“好一個但盡此杯,何問姓字。”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小諸葛亮敬過之後,我身後魯肅走出,緩步來到客人身上,送上一杯酒,道:“你的琴聲,越發的高妙了。”
客人點頭,眼含笑意:“你也在,多謝。”說罷又是飲盡。
兩杯一盡,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上前,紛紛表示仰慕之情,前麵諸葛亮說了,隻喝酒,不問名,所以大家都不問名,隻表示對他地琴聲有好感,甘寧等幾個武將卻是對他的長劍感興趣,問他會不會用劍。那人一笑:“這劍,不過是懸著擺擺樣子罷了。真正地劍手,卻是坐上主人,以智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
我聽那客人用莊子諸侯之劍的用詞來稱讚我,於是站起,笑道:“客人何必過謙。客人琴聲之高妙,如鳳翔於九天之際,世間少人,得聞此曲,足慰平生。客人既擅劍術,何不舞之,令我等一開眼界?”
那客人肅身而立:“如此,獻醜。”
他站於宴間,右手一揮,輕輕一抹,七尺長劍,如龍吟一般,躍出鞘外。月亮照徹,此劍亮如電光,輕輕揮動,寒光四起。他輕移步,慢轉身,身隨劍走,刹那之間,滿船之上,盡是劍光。如玉龍橫飛,似匹練白虹,他越舞越快,隻見劍光不見人。舞到疾處,一聲長嘯,滿船銀光忽然消散,隻有一襲白衣,悄然而立,七尺長劍,不知何時竟已還鞘。
“好劍法!”滿船之上,掌聲雷動。就連甘寧、太史慈這樣的絕世高手,也是彩聲不斷。
客人微微一笑:“諸位謬讚了。在下這點點微末本事,在我家鄉,隻能算是等而下之,強於我者,數不勝數。”
我笑道:“客人且坐,今觀客人之舞,我心有所感,做一支歌,唱與客人來聽。”說罷我輕輕站起,唱道:“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歌聲一落,也是滿船喝彩。那客人目光閃動,歎道:“久聞劉將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雅量高致。此歌竟字字似出於在下心中,在下多謝了。”
我心中一笑。這首歌,不是我的,十二年後,也是在這大江之上,也是群英滿坐,也是有一個人白衣如雪,身帶長劍,飲酒之後,舞劍高歌,那時的他,就是唱得這支歌。那時的他,麵對的是江水那邊,曹操的百萬大軍,他以一把大火,將自己的名字牢牢的勒刻在曆史之上。
我吸一口氣,用淡然輕鬆的聲音說道:
“公瑾,今夜你可要喝好啊。”!~!你正在閱讀,如有錯誤,請及時聯係我們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