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日落花開(3 / 3)

麗日晨光。

華熵坐在的士中朝外張望,F街上真的就車水馬龍。他說不清自己在看什麼,似乎對這小城是有感覺的,終究留戀著惜別。巧,是一切事情發展的必然,必然的開始卻是一個稱之為巧的偶然。

恰巧,華熵看見蝶落推開奧迪車門的身影,淺淺的笑意從他的心頭浮現在了臉頰上。隻是他想錯了,那時蝶落是痛苦的,她做著極具黑色戲劇性的抉擇。遠遠超出死亡,死亡對於一個有心有靈魂的人來說,從來從來都不痛苦。

舞台,如此之痛,她沒有方向,不知應該何去何從。

她在舞台的光芒中,一步步地邁向充盈著汙穢的走廊,那幾步路竟如通向了地獄般的漫長。“嘩嘩、嘩嘩……”的水聲,似乎是在催促,催促她做出不悔的選擇。水聲戛然而止,房門猛的開啟,蝶落閉上了眼,她進去了。

華熵從飛機上走下舷梯,看見從未看見過的太陽大美。一股暖流傳進心中,流遍全身每一寸肌膚,從而升騰而起。心懷陽光,太陽的聖徒叩長頭匍匐前行。一路朝拜,他辭卻一切浮華與虛無,恐懼黑夜的日子從此終結了。

蝶落被夏老拉到床邊,她看到無比醜惡的裸體,把目光移至牆角。下一刻,她做出了最終最徹底的選擇,門在她逃離後傳出閉合的聲響。俗世的舞台,從此再不會屬於她,那舞台隨著關門聲已遙到遙不可及。她看見了陽光。

太陽是一種信仰,是光明者的光明、希望者的希望。那信念,有時候是升華,有時候是毀滅,也有時候是升華著毀滅、毀滅著升華。

(6)

真正的舞者,讓靈魂之花開滿神聖的大地。

炫日淩空。

陽光是怒放的青春火焰,熱情是其不變的心。

雪山泛著聖潔的光澤,美麗著盛夏的雪山,感悟著陽光的熱情。堅硬的冰鎧在陽光下融化,彙成生命的河永遠流淌……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雪山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衣舞裙的女子。她朝著太陽神情叩拜,虔誠之心不亞於太陽的聖徒,那女子就是蝶落,無比的莊重、神聖,那一刻卻是雪山的女神。

有人學她神情閉目,雙手合十,心中默念神的禱告,為萬戶千家祈求福健安康。也有人朝向她,神情地虔誠叩拜。綿延的雪山,擁擠著虔誠的心。

暮色夕陽,陽光美之極致,雪山顯現五彩光環,雪蓮花在險峰處睜開了她酣睡了千年的眼。

暮色四合,蝶落在融盡雪花的山巔開始舞蹈,遙遠處悠揚起幽遠的笛音。那一刻,每一座山巒、每一條河流、每一寸土地都融為一體;那一刻,舞與曲融為一體、蝶落與雪山融為一體、大地與蒼穹融為一體。毫無疑義,天地高度獨立著統一的和諧。

那舞者的靈動與瘋狂,簡直無人企及。飛旋著,如萬千蝴蝶舞動生命的羽翅;跳躍著,如飛渡斑羚展現靈魂的神韻……那舞之極,沒有境界可言,隨心外化於無形。

如群蝶起舞般的在懸崖下翩躚,飛墜而下,奔落到毀滅與升華的崖下。在藏歌響徹天穹,大地上升騰起潔白的哈達。

哈達飄過的地方,長出美麗的蝴蝶蘭,開出寶石色的藍花花。真正的舞者,讓靈魂之花開滿神聖大地,在日落時候綻放成一地歡快的舞曲。

藏民尋不見女神,崖下隻開著更碩大更壯美的蝴蝶蘭,那舞者不愧為雪山上的神話。

(7)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其索……

陽光如炬。

智者對華熵說,蝶落是快樂的,選擇太陽並與其同在是快樂的。智者還對華熵說,去尋覓更多的太陽信仰吧,那裏他們需要,真的需要……

他想到:日不落,蝶落在;日落,花開。

他微笑著呢喃起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其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