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天氣,已漸漸的暖和起來,嚴冬過去,是那溫暖的春天,春風吹拂,和煦的春風吹在渡過三九四九那般的嚴寒的人們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但是一到晚上,遠去的嚴冬似乎有些流連忘返,去而複返,降臨在星空下的大地上。
夜晚,家家戶戶緊閉門坊,熱鬧了一天的天京街道再次歸於死寂,遠遠望去,整個天京城黑漆漆一片,仿佛陷入沉睡中的洪荒巨獸。
浩蕩的星空下,寬廣無際的演武場上,火把林立,通明透徹,映襯著整個演武場如同白晝一般,如果從高處向下看,就會看到演武場之上,從南到北,仿似一條火龍蜷縮著身子。
可兒的一聲“比賽開始”,拉開了乾坤賽事的帷幕,但是整個演武場之中的人,卻詭異的同時沉寂下來,數千的武者,沒有一個人登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忌憚些什麼。
能在四十萬的參賽者脫穎而出的人,絕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沒有人願意當那出頭的鳥,成為矢之眾地的。稍微有點經驗的武者,都懂什麼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這數千武者之中,想要連戰七天七夜保持不敗,還能在最後狩獵大賽中保有充沛的體力,最後一躍而出,奪得榮耀,不把自己的每一分體力,每一個步驟詳細的計算好,隻有慘遭淘汰的結局,甚至,一個不小心,命喪當場也不是沒可能。
雖說曆年來,在乾坤賽場上死亡率並不高,但每年的乾坤賽事,總是有那麼幾個倒黴蛋,意外的身死,這就造成了每一個人都小心謹慎的心態,詳細計算,不得錯失一步。
一時間,寬大的演舞台上,冷起了場子。
不過這也僅是一會,這樣的情景不難想象,作為大易第一元帥的王元和易樓的降龍尊者早就有準備,可兒淡淡的宣布了一則規則之後,不一會兒,演舞台上就出現了交戰的人影。
“十二個時辰,如果沒有上台應戰著,則視為所有人全部棄權,今年的乾坤賽事就到此為止。”
立於可兒一旁的三皇子也上台淡淡的說道,眼神略掃全場,充滿冷意。
眾人來參與乾坤賽事,為的就是最終能進入易樓深造,次之展露才華,令人賞識,為以後謀得個好前程,好出路。
這樣一來,規則一出,自然會造成轟動,不過能經過考驗打進這裏的,無一不是智謀高深之輩,片刻間就明白,這樣的情況下,僅是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團靠團,眾人很快動了起來,組隊的組隊,拉人的拉人。
楊道在眾人之中,是最為奇怪的一個人,一身淡薄的黑色衣衫,背負著一杆沒有槍頭的不起眼的黑鐵槍,還滿臉的風塵之色,雖然看上去有點以前江湖人的風範,但是現在這個時代,易經暢行的時代,人們已不再崇拜以前的那種飛來飛去,高來高去的江湖人士了,明理之後,每一個人都開始追求那種境界,而不是一直崇拜那種境界。
幾人的眼光隻是在楊道身上略微停留了片刻,就自然而然的移了開去,這樣的裝束,隻能略微的引起人們的注意,但之後,大多數人都隻會以為此人是在嘩眾取寵,不過一個跳梁小醜罷了,沒有人會在意。
眾人都開始尋找著自己理想中的夥伴,搭檔,而在此時,楊道突然感覺到一道溫和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楊道不用看,隻是憑那目光之中的熾熱和留戀之意,就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誰,心中暗暗的一歎,轉過身子準備避開這道目光。
但沒想到才一轉身,一雙陰鳩,絲毫不隱藏殺機的眼神映入自己的眼簾之中,轉身的同時,一張充滿殺機,眉宇之間盡是殘忍不屑之色的臉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乾玉?有事?”楊道微微一皺,絲毫不覺得有絲毫的驚奇和訝異,因為老早,他就察覺到他身後不遠處乾玉內心的波動和絲毫不隱藏的殺機。
乾玉是皇帝第七個兒子,但是由於在十歲的時候,皇帝親自考核的時候,沒能通過,被皇帝一怒之下送往宗人堂,了此一生的,但沒想到此人意誌頗為的堅定,即使身在宗人堂之中,也沒有絲毫的倦怠,似乎冥冥之中,總有一股動力在激勵著他,終於他不甘寂寞,在這一天,出現在了乾坤賽場之中,而且對自己的殺機之意,絲毫的不泄露。
“哼,皇子之中,也就大皇子乾坤最成氣候,二皇子、三皇子還馬馬虎虎,其他的皇子,身在暗流湧動,鬥爭殘酷的朝堂之中,連情緒的一絲波動都不能很好的隱藏,一眼之下就能被別人看出心中所想,真是一個膿包,不過對於我這樣的人,他也根本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殺機,在他看來,我這樣的人,輕輕的一搓,就能捏死吧。”楊道暗想間,突然又是一個殺意盎然的眼神和臉龐映入眼簾,“齊畫的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齊無一,名字起的可真好,一無是處,還真是一無是處啊,和七皇子乾玉一樣,皇家考核之中,被送入宗人堂,後來聽說是齊伯侯親自出馬保薦,才有機會進入這乾坤賽事,當年的我,也是托了聖殿閣掌門人洪星的福,而幸免以難,不過我想他也是震驚我對易經前四劍的領悟吧。”楊道暗暗歎了口氣,無奈的瞥了可兒的方向一眼,“都是你這小妮子鬧的,生的這般的美如天仙,讓這些人對我視如眼中釘,肉中刺,無時無刻都要給我一個慘烈的教訓。”隻是撇了一眼,察覺可兒望過來的眼神,趕忙的閃入人山人海之中,頓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