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reference_book_ids\":[7316431260006485043,7345693456255175742,7367280402571987993,7227001020730051595,7316473139557305384,7316405888963578914,7255203659015785531,7340845766870584382,7257455404240604215,7316473082053397544,7012517992130939934,7329733293492931646,7220653768830880803,7230714510963641384,7329733293576834110,6890728374843477006,7267077386200419387,7267077385848097832,7330846805069925438,7294565342393666596,7340562883979267134,7312643202048068660,7316396706369637430,6838936275928484877,7316124677569514515]}]},\"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她曾以為,穿高跟鞋的女人,都應該是優雅地行走在路上的。
而此刻的她,飛奔在上海的驕陽下,那些化著精致妝容的白領女子,都異樣的眼神望向她。
腳上的那雙鞋,隔著兩年時間,又穿到了她的腳上,她這才清楚,原來兩年的時間,不僅僅變的是心,連腳的大小都變了。
分明記得兩年前,馮伯文把這雙鞋送給她作為生日禮物,馮伯文托著鞋盒,溫情款款地說:“親愛的曼君,生日快樂。隻要你幫我頂一次罪,我們的公司就能繼續運營下去,等你出來我帶你過好日子。”
那雙鞋,是黑色緞麵鑲嵌著珠寶,極高的跟,多麼精美的一雙鞋啊。
也是那雙鞋,將她送進了監獄。
馮伯文的罪名,她一個人頂下來了,依照法律判刑兩年。
在監獄的那兩年,馮伯文沒有去看她一眼。
兩年後,她穿著這雙鞋,飛奔在馬路上。
你有見過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子在馬路上飛奔嗎,那樣的女子,大多是在愛中受了傷害的。
阮曼君穿著近乎是三寸高的高跟鞋,繞過靜安寺,從華山路往希爾頓大酒店跑,兩年,上海變化這麼大,原來的弄堂都拆遷了,幸好以前上班就在這附近,否則真會迷路。
她是要去阻止一場婚禮,她身無分文,甚至連打車的錢都沒有,她隻能不停地奔跑。
她短短的發,因為汗水和淚水打濕,貼在臉上,她邊跑邊在心裏想,待會該怎麼麵對那場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的局麵。
腳上的高跟鞋竟一下就脫離了腳,飛了出去,一下就飛進了一輛半開著的車窗裏。那輛車正在等紅燈,車裏坐著一個穿亞麻色西裝的男人,那隻鞋不偏不正地砸在了男人的頭上。
她一隻腳穿著鞋,一隻腳光著,就跑到了車邊敲窗戶,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把臉上的淚水擦幹,她局促小聲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砸到你的。”
他額頭被高跟鞋砸破了點皮,他緊抿著薄涼的嘴唇,不怒而危的樣子。
他正想發作,卻見是一個臉色蒼白瘦弱的女人,滿臉的汗水和淚水混雜著,他將鞋遞給她,附送了一張紙巾給他,他一言不發,他一貫不喜歡和髒亂的女人多說話。
她點頭,握著紙巾,指著他的額角問:“你的額頭破了,沒事吧?”
“沒事。”他答道。他眼睛看著前方的紅綠燈,顯示還有十秒就可以通行了。要去參加一個商業夥伴的婚禮,不能誤了時間。
她隻能看到他輪廓鮮明的側臉線條,她正欲離開時,又回頭問他:“打擾一下,現在幾點了?”
這時紅燈跳了過來,他的車已經啟動,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車隨著龐大的車流緩緩離去。
他從車的後視鏡裏,看著她落寞地站在路邊,手提著一隻高跟鞋,突兀的鎖骨,消瘦的身子,同她身後那棟繁華大廈相比顯得她那麼的卑微。
這讓他內心最深處的那一塊隱秘一下被揭開,曾經也有一個女子,如她一樣,孤孤單單地站在馬路邊,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等他帶著回家。
她沒有想到他會把車倒了回來,車在她身旁停下,從車裏傳來低沉的聲音“十一點一刻。”
“十一點一刻,來不及了。”她嘴裏念著,來不及了,等她跑到酒店婚禮都該舉行了。她淒然一笑,又何止是十一點一刻就來不及了,一年前兩年前就來不及了
一個女人可以義無反顧地擋去男人身邊所有的劫難,卻擋不住男人的桃花劫。
“上車!”車裏又傳來他的聲音。
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就像是命令一樣,她沒猶豫什麼,打開車門,上了車。車裏有著極好聞的味道,不是花香,更像是一種木香,淺淺的香氣,讓她有種從烈日灼熱下一下子就回到了清涼森林的感覺。
“去希爾頓酒店。”她亦是簡潔的語氣告訴他。
他用餘光瞟著她,雜亂的短發,滿臉的汗漬,臉被曬的通紅,穿著發黃的寬大白襯衣,牛仔褲,一點也不像他平時接觸的那些精致女人。
而她竟然是要去希爾頓酒店,這正和他是同路的,他是要去參加一個商業夥伴的婚禮。
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車開到了希爾頓酒店,車還沒有停穩,她就打開車門跳下了車,高跟鞋沒站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狼狽的姿態撐在地上,手腕膝蓋都磕破皮,白襯衣上沾滿了灰塵,鞋跟也斷了。
而她一抬眼,就看見新郎馮伯文站在酒店門口,白色的西裝上,別著的那朵紅花上清楚地寫著新郎,馮伯文在迎接參加婚禮的來賓,站在一旁穿著紅色禮裙的是新娘。
新娘身高一米七左右,長長的禮裙穿得十分高貴,鬆鬆挽著的髻,那麼的優雅。
整個酒店都被馮伯文包下來了,酒店的門前掛著一條長長的橫幅,寫著:新郎馮伯文與新娘雅琪喜結良緣,百年好合。
她看看自己,再看看穿著華服高貴的新娘,她突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來這裏之前,腦子裏閃現過的那麼多假想的畫麵,她想也許自己會衝上去抽馮伯文和那女人一嘴巴子,然後就哭天搶地的指責馮伯文的負心。也許幹脆就很冷靜地上前,犀利的眼神看著這一對人,詛咒他們早結早離。
可是,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裏,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隻能狼狽不堪地站在酒店的台階下,抬頭仰望著上麵一對璧人在笑臉迎賓。
“馮伯文……”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聲音很大,把坐在車裏的他也驚了一下,這個瘦弱的女子怎麼有這麼強大的爆發力。
眾賓客都望向了這邊,都很快就明白了,都在小聲議論著,而新娘雅琪的臉色都變了,馮伯文忙敷衍了一下,就往台階這邊大步的走來。
她站在原地,望著馮伯文朝她走來,馮伯文當新郎就是這樣子啊,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春風得意,經曆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這個男人臉上看不出一點滄桑,仍是兩年前的俊逸模樣。
馮伯文走到她身邊,就像是見到了瘟疫一樣,臉上的笑容僵著,低聲說:“你怎麼到這來了,你來幹什麼!我今天結婚,到場的賓朋都是商界名流,你別搗亂!”
她看著馮伯文的臉龐,她想不過是兩年的時間啊,兩年前她為馮伯文背負一切罪責,她傻兮兮地坐了兩年牢,怎麼能想到再見麵,會是這樣的一個境地。
確實是結婚,隻是新娘換了人。
她沒有作聲,隻是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失語了一般,烈日下,她的發絲滴著汗,她知道自己的狼狽不堪,她在沒出來之前,想了好多好多要說的話。而今麵對麵,在喊了一聲馮伯文後,她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周圍沒有一絲風吹過,空氣都帶著狂躁的悶熱,壓著人透不過氣,馮伯文沒耐心再耗下去,賓客們都在等著,馮伯文見她不說話,便說:“你趕緊走吧,瞧你髒得和乞丐一樣,我給你點錢,去買些吃的穿的,找個地方先住下,我改天再找你。”
錢遞了過來,她卻沒有伸手去接,她隻是盯著馮伯文那握著錢的手,手指上戴著的婚戒,她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她抱住自己,想讓自己可以平靜一點。
馮伯文氣得朝四周環視,又轉身朝身後的新娘雅琪笑了一下,見她仍是一言不發也不拿錢,壓低了嗓音稍湊近她耳邊,對她說:“如果你不要錢,那請你馬上走,馬上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