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5節(1 / 3)

第二天,野夫果然帶人來到保安局。這次他手法有變,沒有像前兩次一樣開大會,耍威風。他似乎也在總結自己辦案的經驗教訓,改變了方法,他在反特處要了一間辦公室,對著花名冊,根據已有的線索把相關人員一個個叫到辦公室,分頭詢問。事後我聽說,最先叫來的是猴子同鄉的女兒,就是總機房的那個小姑娘。接下來,是那天在門口站哨的兩個哨兵——這一定是接線員提供的。兩個哨兵提供了一條線索對我極為不利,就是:他們看到我的車子停在裁縫鋪後不一會開走,大約過了六七分鍾後又開回來,回來後又停了約半個小時。

就是說,他們注意到了我車來車往的全過程。

這也正常,站哨多無聊,我的車經常出入單位,他們早認識,加上我是個女的,長得不賴,一定成了他們私下談論的對象,對我的行蹤會加倍關注。軍營裏的男兵都是得了性妄想症的,所有適齡女性都成了他們的夢中情人。

於是,我成了第四個被召見的人。

我穿著病號服來到反特處,坐在野夫和他的兩個隨員麵前,隨員都是憲兵司令部的人,一男一女,女的作記錄,我沒見過,男的我認識,是野夫的跟班,經常跟著他出來轉的。野夫見了我,假惺惺地說:“對不起,打擾你治療了。”我說:“機關長閣下,您別跟我客氣了,問吧,您還有什麼要我說清楚的。”他就說了那事,問我是怎麼回事。

其實,昨天我回去後也想到過這個問題,所以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對不起,機關長,都怪我昨天後來太激動了,我們的談話不了了之,使我沒機會跟您講這事。當時我被您的問題牽著鼻子走,也沒有講清楚全過程。是這樣的,我進去沒見到裁縫,首先想到他一定在後麵弄堂的理發店裏,那個理發師是他同鄉,他偶爾會去那裏串門,這也是他唯一玩的地方。所以,我想去把他接來,因為車子就停在門口,很方便的。我去理發店看,發現門關著,沒開店,然後又回來的。”我走後麵弄堂是真的,因為阿牛從後窗出去的,我要去那裏接他;理發店沒開也是真的,我送阿牛哥去秦時光家的路上看了一眼的;那確實也是阿牛哥理發的地方,阿牛哥確實也跟那師傅攀了老鄉——其實不是的。

鑒於此,我振振有詞地說:“理發店不遠,就在我們單位大門口出門往右走三四十米,有一條小弄堂進去,走到底就是,走路過去也就是十分鍾,機關長可以派馬處長去問一下。那條路很窄,平時很少有車開進去,我想我車的輪胎印子現在都可能還在。”

野夫冷笑道:“這你就別說大話了,難道你的車是坦克嗎,雪水都抹不掉它的車轍?”

我說:“哦,對不起,我忘了天下過雪。”

野夫問:“但肯定不會忘記你來去用了多少時間。”

我說:“六七分鍾吧。”

野夫說:“你開車大概比較慢。”

我說:“是的,我的司機回鄉下去了,我很少自己開車,車技很差,那弄堂很窄,我開得很慢。還有一個,因為弄堂太窄,我要開到前麵馬路上才能掉頭,所以時間久了一些,也許不止六七分鍾,但也差不多吧。”

野夫說:“你差不多也可以回醫院去了。”

我說:“就是說,機關長還有問題,最後一個?”

他說:“不,沒了,簽個字吧,你要對你說的負責。”

我簽了字即走。事後我知道,我一走,他便叫上馬處長一起去弄堂裏走了一圈,並找到理發店問了情況。這說明他確實是把我當作重要嫌疑對象,如果沒有後來的“峰回路轉”,這關卡我還真不一定能過得去,因為猴子一定會對我死纏爛打,老這麼纏下去,誰知道會不會纏出事來呢。好在老金及時出場了,老金一出場,野夫便開始盯上了胖子。猴子看野夫盯上胖子,簡直是不亦樂乎、忘乎所以了,也就放下了我。其實,這也可以作為我決定要咬胖子的理由之五。

老金是野夫從理發店回來後第一個被喊下去的,因為他是秦時光的頭,有關我的幾個目擊證人問過後,成了首當其衝。下麵是老金後來對我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