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是後來靜子告訴我的,她遭騰村強暴後,內心自是十分痛苦,甚至想一死了之,隻因孩子新一這麼小,她下不了狠心。死不起,躲得起,最後她決定帶上孩子離開幼兒園,一走了之。騰村知情後,發話:大人可以走,孩子要留下。為了孩子,靜子別無選擇,隻能忍辱苟活。
此時的騰村,研究上的事已經很少,藥已經有了,隻是個劑量問題。這也是個時間問題,三個月檢測一次數據,其他時間都是空的。幹嗎?健身,喝茶,下棋,收藏陶瓷,總之,都是玩的事。俗話說,好吃不如茶泡飯,好玩不如人玩人。用騰村自己的話說,他天生好色,女人成了他其樂無窮的玩物。千惠,百惠,十惠,小惠,都是他的小綿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也許是太依順了,不刺激,玩膩了,才盯上了靜子。靜子不是小綿羊,靜子有小脾氣,敢跟他鬧別扭,反而更挑逗他,成了他的新寵。一時間,騰村幾乎天天晚上把靜子留在樓裏,對她進行百般折磨。騰村不但玩的女人多,玩的名堂也多,他有一間專門做愛的房間,裏麵有各種配合做愛的工具、刑具。這畜生其實犯有施虐症。
那天金深水碰見靜子,就是因為頭天晚上靜子被施虐,肩膀脫了臼,去醫院看病,回去的路上,恰好被金深水撞見。這是一次具有曆史性意義的會麵,它把我們每一個人的曆史都改變了!老金說:“我沒有想到在那兒碰到她,更沒想到一個多月不見,靜子變得那麼落魄、憔悴,埋著頭,僂著腰,一隻手被綁帶套著,吊掛在胸前,臉上一點神采也沒有,臉色黯然,目光畏縮,像個剛從戰場上逃回來的哀兵。最讓我沒想到的是,靜子一見我眼淚水就奪眶而出。”可以想象,這些日子靜子受的傷害太深了,她心裏積壓著太多的悲傷和恨,急需一個出口,一個傾訴、發泄的機會。可誰能給她這個機會?幼兒園裏的同事都是騰村的奴才,舅舅野夫一心想往上爬,幾乎成了騰村的走狗,孩子太小,更不可能,老金嘛,迫於騰村的淫威又不敢相見了。騰村把她害得成了一個孤家寡人,舉目無親,苦海深重,生不如死。恰在這時老金從天而降,不期而遇,一聲聲親切又喜悅的呼喊,一道道帶著體溫和溫情的目光,把靜子的內心一下戳破了。
老金說:“說實在的,我還沒開始正式問她什麼,隻是順便問了一句你的手怎麼了,她便斷斷續續地跟我講起了她的遭遇和近況。”轉述了靜子的遭遇和對騰村的恨後,老金言之鑿鑿地對我們說,“我覺得機會來了,現在我們可以跟她攤牌,把騰村的罪惡給她攤出來看,讓她更加認清騰村這個魔鬼的真麵目。”
二哥說:“光認清沒用,關鍵是要幫助我們。”
老金說:“能不能幫我們現在我不敢說,但我相信她絕對不會揭發我們。”
二哥說:“如果這能保證當然可以說,畢竟她孩子也是受害者,說了隻會加深她對騰村的恨。”
老金說:“我可以保證。”
我們決定放手一搏!那陣子,靜子因為要上醫院換藥,我們要見到她並不難。難的是讓誰去跟她說,是老金單獨跟她說,還是我和老金一起去跟她說。因為我對情況最了解,口才也比老金好,老金要求我跟他一起說。但這樣我們有預謀的感覺太明顯,怕引起靜子多心。如果讓我單獨說,又怎麼也找不到一個說的途徑,去路上碰她?太巧了,容易叫她懷疑是老金安排的;給她寫信,又怕落入他人之手,引火燒身。最後還是我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方案,事後證明效果是不錯的。
在我的方案中,老金扮演的是個不知情的角色,他先單獨去醫院守著,見到靜子後請她到辦公室去小坐。靜子出來是看病的,在外麵呆的時間不宜過長,喝茶、吃飯很容易被謝絕,去辦公室坐一坐的時間是有的。老金一進辦公室,看到桌上放著一堆我送上去的文件,即對靜子說:“喲,我忽然想起來了,你那個林妹妹啊幾次跟我說要見你,說她有重要事情要跟你通報,我問她什麼事她還跟我保密,要不我叫她來見一見你?”靜子推辭,但老金怎麼都會說服她的。老金說:“我聽她隱約說過,說你們幼兒園是個魔窟,藏著駭人聽聞的罪惡,我在想會不會是騰村強暴你的事被她聽說了?”一下點到靜子的穴位,使她變得比老金還急切地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