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僅從這條路來看,馬天行就欺騙了我。我趕緊原路退了回去,用力砸了鐵蓋子幾下,不過隻發出一些悶響,等了一會兒,馬天行並沒有把蓋子打開,我又怕又怒,兩條腿抑製不住地抖動起來。

過了很久,我的情緒才稍稍平複,看來等著別人救我是不可能了,隻有自尋出路。沒辦法,我隻能前進,想到這裏我鼓足勇氣下了石梯。向黑暗深處挺進。踏上石板的一刻,我差點兒想爬著走了,不過好在洞裏太黑,我看不出懸崖到底有多深,隻能一點點向前挪動著。不知走了多久,麵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斷層,雖然用手電可以照到對麵的山路,但我知道憑我的能力,絕對不可能跳過這裏,眼見此景,冷汗立刻遍布全身,巨大的恐懼感再一次席卷而來。

眼下我進也不是,退也不行,偏偏全身上下除了人民幣就隻有一個手電了,我能怎麼辦?沒想到老天似乎有意和我作對,我覺得自己陷入了絕境,手上的手電光線忽然就暗了下來,顯然是電源不夠用了,剛才發呆的時候浪費了太多的電源。想到這裏我徹底絕望了,幹脆關了手電,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光是我想放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我腿軟得實在站不住了,沒想到自己這麼窩囊,居然還是陰陽書生的後人,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仰天長歎,失望頓足。想到這兒,我幹脆躺倒,沒想到腦門猛然碰到一個涼颼颼的物件,我嚇得整個人一激靈,彈了起來。黑暗中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聽不見。過了一會兒,我鼓足勇氣忽然打開手電,隻見麵前不遠處垂著一根粗如手臂的綠藤,剛才我碰到的就是這玩意兒,可能是之前神經太緊張了,沒有看見它,想到這裏,我苦笑了兩聲又關了手電。

忽然腦子裏靈光一現,這根藤蔓不正是我越過斷口最好的工具嗎?隻要它夠結實,我一定可以做得到,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激動,打開手電。此時光源又弱了不少,顯然耗盡電量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了。不敢再耽擱,我目測了一下斷口的長度,有七八米的距離,而藤蔓從洞頂垂直而下在地上盤了還有三四米,用它跳躍這個斷口綽綽有餘。我走過去用力拉了拉藤蔓,覺得非常結實,這應該是一截生長了很多年的老藤了。我心裏有底,便不再猶豫,深吸了兩口氣,將手電插到腰間,握住藤蔓向後走去,一邊走一邊不斷地給自己鼓勁。到了相當一段距離,我使勁跳了兩下,覺得腿部力量恢複一些,立刻大步向前跑去,借著微弱的手電光亮看到了路的盡頭,用力一躍立刻騰空而起,就像蕩秋千那樣向對岸蕩了過去。

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手電在身上插得並不牢固,受到震蕩後掉了下去,我心裏叫苦不迭,猛然間覺得腳下一震,感覺站住了。萬幸的是雖然丟了手電,但總算是平安地站在了山路上。

不過從手電下墜的勢頭,我終於知道了懸崖有多深,這簡直就是一處地下山脈,深度不可思議,手電在空中下墜了好一會兒,也沒落地。過了一會兒亮點一滅,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摔壞了,四周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真沒想到中國居然還有這樣的地貌,簡直聞所未聞。我手一鬆立刻就後悔了,當我再伸手抓那截藤蔓時,它已經彈回去了,而我憑空摸了一圈,周圍沒有任何東西,也就是說如果前麵沒路,我連退都退不回去。

既然沒退路了,我反而覺得心裏稍微好過了一些,反正就這麼回事,摸著往前走唄。不過可能還有斷層存在,盲目往前是不可取的,反正也沒有人看見,我趴了下去,慢慢向前爬去。

爬了很久,一路倒也沒再遇到要命的斷層,不過山路越來越窄,到最後我兩腿簡直就是懸空騎在上麵,又爬了很遠才覺得山路漸漸寬闊起來,心裏一寬,爬得更快了,沒想到前進四五米,腦袋咣地撞在了一塊岩石上,雖說我身體可能比一般人“瓷實”,這一下也撞得我七葷八素。

此時的山路已經寬闊了不少,我用手摸了摸,發現身前的並不是石頭,從形狀分析應該是一塊石碑。我整個人慢慢從石碑上翻過,落地後卻發現眼前的一切不再是漆黑一片,地麵上閃爍著微微的青光,隻不過被石碑所擋,必須翻過它才能發現。

青光雖然微弱,但是星星點點的一大片。所以我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和剛才坑坑窪窪的天然山路不同,這裏被人為地修複平整了,四四方方的像一個大棋盤。青光是“棋盤”四邊鑲嵌的寶石所發出的,棋盤中央赫然站立著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它身著一件鏽跡斑斑的鐵甲戰袍,頭戴金冠,左手持劍穩穩地站立著,看來支點全在那把劍上。

我對曆史沒有研究,不知道這是哪個朝代的兵將,不過居然出現在這裏,讓人有些費解,難道這人直到爛成一副骷髏,都沒有人替他收屍?不過看他的姿勢倒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雖然臉上的肉一點都沒了,看不出絲毫表情,但在當時他應該是蠻有英雄氣概的。

想到這裏,我對他生出一絲敬意,在這裏爛成骷髏還屹立不倒,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從他身旁小心翼翼地繞了過去,這時才發現了其中的道理,這具骷髏根本就不是被那柄劍支撐著,而是他背後有一柄烏黑的鐵叉,從他後心插入,鐵叉一段抵在地上,支撐著那具骷髏倒不下來。想到這裏我繞到他身前,果然看見一截鐵叉從他體內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