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餐桌上隻留下厲元朗一個人。
他趕緊走到蘇芳婉臥室門口,抬手輕輕敲著門低聲問:“小丫頭,怎麼啦?你怎麼生氣了?”
“我沒有,我就是不想住在這裏,一分鍾也不想。”說話間,蘇芳婉氣哼哼的一把推開門,一手拎著一個碩大的拉杆箱,撞開呆若木雞的厲元朗,吃力的向著房門口去走。
無論厲元朗怎麼勸,小丫頭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搬走。實在沒辦法,厲元朗眼見外麵天色完全黑下來,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獨自一人走,就提出開車去送她。
“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車走。”蘇芳婉嘴裏麵說著,還是把一個拉杆箱故意放在房門口。
厲元朗拎起來快步追出去,路上,蘇芳婉賭氣坐在後座,眼望車窗外一句話不說,即便厲元朗一再追問,除了送他一對白眼球子,腔也不搭。
厲元朗自討沒趣,隻好專心開車,車廂裏的氣氛頓時沉悶起來,非常安靜,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楚。
分給蘇芳婉的公寓位於市委後麵,是市委住宅區。小區有年頭了,但是環境好管理嚴格,外來車輛和人員需要登記方才放行。
畢竟住在裏麵的大都是市委直屬機關的科長副科長們,還有實權部門的工作人員以及家屬,這要是隨便進的話,肯定亂套,不出事情才怪呢。
好在蘇芳婉有入住證,厲元朗開著捷達王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開到樓下停車位。
這是一棟五層高的步梯樓,厲元朗從後備箱裏拿出兩個拉杆箱,一手拎一個,這種力氣活總不能讓女孩子幹,男人該有的風度一定要有,哪怕蘇芳婉對他一直不理不睬的。
她的房間在五樓樓頂,麵積不大,三十平米左右,但是客廳臥室廚房還有衛生間一應俱全,就連家具電器也一樣不少,可以說是拎包即住,隻需簡單收拾一下就行了。
“厲主任,感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關懷和照顧,你看屋裏這麼亂我就不留你了,等到哪天有時間,我請你過來做客。”小丫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沒叫“大叔”而是叫了一聲“厲主任”,實際上已經拉遠了蘇芳婉和厲元朗之間的距離,厲元朗知趣的放下東西,點了點頭告辭離開。囑咐的話就在嘴邊,最終沒有說出來。
坐進車裏,對著後視鏡看著自己的臉,厲元朗一直搞不懂蘇芳婉為何對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冷若冰霜。
摸著臉頰的時候,驟然發現脖頸處竟有一塊唇印,那是他和水婷月愛的印證,怪不得呢,小丫頭這是吃醋了。
唉,自己對她可都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關愛,根本不摻雜一丁點男女私情,她肯定是誤會了。
別看厲元朗在其他方麵聰明果敢,但是麵臨男女之間感情時,卻優柔寡斷甚至拖遝。即便他有過婚史,也有過和水婷月幾年的戀愛經曆,麵對蘇芳婉,他卻不知該如何處理,或許時間是一劑良方,等到她冷靜下來,自然會明白的。他和她之間,沒有可能。
厲元朗扯過幾張紙巾,雖然心有不舍,可總不能脖子上總掛著唇印見人吧,成何體統?
一邊擦著唇印,一邊回味著和水婷月擁吻的感覺,厲元朗相當享受。這不是他和水婷月第一次親吻,以前談戀愛時,這種節目經常有,就跟喝水一樣平常。
但現在意義不同,感觸也不同。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重新擁有水婷月,厲元朗更加重視他們之間的感情,曾經的錯誤不想發生第二次。
心裏想著水婷月,心有靈犀一般,水婷月的微信語音適時發過來。
“幹嘛呢?”她問道。
“想你呢。”厲元朗回答幹脆簡練。
“討厭死了,油嘴滑舌,竟挑人家愛聽的說。”
厲元朗嗬嗬一笑回應道:“沒辦法,我說的都是你愛聽的,因為我們彼此了解,心心相印。”
“真有你的……”
二人又打情罵俏的說了陣男女情話,水婷月這才步入正題,晚飯時,她爸爸提到去恒士湛家裏,即興發揮寫了一首詩送給他作為賀壽禮物,還講到了那張唱片的事。
厲元朗就笑了,他和水慶章心照不宣,這一步他也預料到了。送上門來的機會,水慶章哪有不笑納之禮?這對以後他在市裏平衡各方麵關係很有幫助,也解決了他遇到的困局。
接下來,水婷月又透露給厲元朗一大重要消息,她爸爸下個星期準備去下麵各區縣走一圈,有可能第一站就是他們甘平縣,讓厲元朗提前做好迎接準備。
“遵命,老婆,迎接未來嶽父是小婿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厲元朗發出這段語音,充滿打趣意味,也有他的真情實感在裏麵。
“少來,誰是你老婆。”水婷月嘴裏否認著,心裏卻樂開了花 樂開了花。
這段微信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因為穀紅岩的出現,才不得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