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秦統帥伊尹
湯在得到伊尹之後,立即在宗廟舉行隆重的接待儀式。第二天伊尹向湯講述各種美味,湯問如何才能得到這些美味食品?伊尹說,你現在的國家太小,不可能具備這麼多的東西。要想獲得這些東西,首先必須取得統治天下的天子之位;要取得天子之位,又必須像懂得調和五味之術一樣,懂得統治;而所謂統治天下之道,用墨子的話說,就是“其本在得賢”。伊尹的這些主張,與湯“正(征)域(有)彼天下”、以取夏桀而代之的意圖正好相合,因而認為伊尹的到來,是天降賢士輔佐自己,於是破格重用,任以為相。伊尹遂成為商統治集團中智囊人物,為滅夏戰爭的準備與實施,出謀劃策,製訂戰略,充當了類似後世的軍師和近代的參謀長的角色。
商族是華夏族中的一個部族,生活在黃河下遊的河南、山東一帶。至湯為王時,早已進入奴隸社會,經濟也較為發展,實力已逐漸強大。當時夏王桀暴虐荒淫,統治出現危機,小貴族及民眾、包括奴隸都對之不滿。湯曾被桀囚於夏台,當然更為不滿。釋放回國後,即任用伊尹為相,決心滅夏。伊尹輔佐湯王,加強政治,注意“修德”,爭取民眾及各邦國諸侯的同情與支持;然後采用軍事手段,由近及遠地逐個剪除夏桀羽翼,以削弱、孤立敵人。首先征服了鄰近商都的夏屬國葛(河南寧陵北),以保障商都南亳(河南商丘東南)的安全。接著又滅掉了韋(河南滑縣東南)、顧(山東鄄城東北)和昆吾(河南許昌東)三個夏屬國;並爭取了薛(山東滕州南)和有莘氏等諸侯的支持。據說共作戰十一次,都取得了勝利。在此期間,伊尹還曾兩次至夏進行戰略偵察,了解夏王朝的政情、軍情和民情。當伊尹認為時機成熟時,即將商都遷至北亳(河南商丘北),集中兵力向夏發動進攻。湯和伊尹率戰車七十乘,敢死之士六千人,聯合其他諸侯,繞道西方向夏都斟尋(河南鞏義西南)進攻。在鳴條(河南封丘東)決戰中,大敗夏軍。桀逃至三(山東定陶東北),商軍跟蹤追擊,桀再逃至南巢(安徽巢湖北),夏遂滅亡。湯在西亳(河南偃師二裏頭)正式建立了商王朝,天下的統治權,終於轉移到商湯手中,登上了天子的寶座。
商王朝建立後,伊尹被任命為王朝最高的公官阿衡,掌握了王朝的軍政大權。湯去世後,伊尹立湯子外丙即位;兩年後外丙死,再立外丙之弟仲任;四年後仲任又死,伊尹乃立湯的長孫太甲即位。太甲即位三年,即改變湯和伊尹製訂的政策法令,推行暴政。當時商王朝雖然已曆三王,但從湯死時計算,不過才六七年,統治尚未鞏固。伊尹遂將太甲囚禁於桐(河南虞城東北),自“攝行政當國”,代理天子之位。據說三年後太甲“悔過、自責、反善”,於是伊尹又把太甲迎回,交還了政權。太甲“更尊伊尹曰保衡”,仍然執掌著王朝的實際權力。直到太甲之子沃丁即位後,伊尹才老病死。
呂尚
呂尚是呂國奴隸主貴族的後裔。他雖然在進入西周統治集團之前政治地位低微,但曾受過嚴格的貴族教育,掌握有豐富的政治、軍事知識,屬於當時的高級知識分子。
呂尚進入西周統治集團及其以前的活動情況,古籍中的記載,既簡略而又不一致。據《史記》歸納,大致有三種說法:一種說呂尚雖有“霸王之輔”的軍、政才幹,但一直未能得到明主的賞識,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能與抱負,直到老年,“聞文王賢,故釣於渭水以觀之”,姬昌出獵時遇見呂尚,經過交談,對呂尚豐富的軍、政知識極為讚賞,遂“載與俱歸,立為師”。另一種說呂尚博學多聞,曾在商王朝中任官,因紂王無道,才脫離商王朝,到諸侯各國去進行遊說,但都未被重用,最後方歸依姬昌。再一種說呂尚為逃避現實,隱居海濱,不問政治。在姬昌被紂王囚於羑裏時,周臣散宜生、閎夭前往招聘,呂尚認為姬昌賢明,能尊重老年知識分子,遂應聘入周。三種說法雖各不相同,但也有其共同的一麵:都企圖說明呂尚在入周之前,政治地位低微,而且懷才不遇,甚至窮困潦倒,隻是在受到姬昌這個明主的賞識和重用之後,才得以發揮其聰明才智,施展其宏圖遠略。從中也可以反映出當時的人才思想。商、周是等級森嚴的階級社會,王朝中的輔政大臣,也就是指揮軍隊的軍事統帥,都是由君王的近親貴族世襲擔任,姬昌勇於打破常規,聘用政治地位低微、破落貴族出身的呂尚為最高軍政長官,在當時的具體曆史條件下,確實難能可貴。正如《荀子·君道》所說:“夫文王非無貴戚也,非無子弟也,非無便嬖也。倜然(特別地)乃舉太公於州人而用之”,無非是對人才、特別是軍事人才的重視。反映出這時已出現了軍事人才思想的萌芽,揭開了我國軍事人才思想史的第一頁。
此外,還有第四種說法,《戰國策·秦策》記載秦謀臣姚賈說:“太公望,齊之逐夫(被妻子拋棄的丈夫),朝歌之廢屠(宰肉賣不出的屠夫),子良之逐臣(被主人趕出的傭人),棘澤之讎(義同售),不庸(出賣勞力而無人雇用),文王用之而王。”這更屬於後人的附會演義,其可靠性非常值得懷疑。從記載的資料來看,此說當開始盛行於戰國。這和戰國時的社會製度及各國均聘用身份賤微但有軍事才能的“士”來擔任將帥的軍事人才思想完全適應。可見這個屠牛、賣酒、當雇工的“呂尚”,是戰國的士人們根據自己的想法而塑造出來的一個理想化了的形象。
鄭莊公
鄭莊公出世時因難產,母武薑飽受痛苦,所以起名寤生(意為倒生),為武薑所厭惡。三年之後,武薑又生一子,名段,為其所寵愛。平王二十八年(公元前743年),武公掘突去世,莊公寤生即位。
莊公執政後的第一件軍事活動,就是以戰爭手段消滅其弟姬段等代表的反對、分裂勢力。史稱這一事件為“鄭伯克段於鄢”。通過“克段”戰爭的發展過程,可以看出姬寤生在戰爭指導上,繼承了伊尹、呂尚的軍事謀略思想,衝破了奴隸製社會的道德倫理的束縛。
寤生即位的次年,武薑要求封段於製,寤生未允;又要求封段於京,寤生許之。姬段到京地後,在母親武薑的支持下,不按製度建都,城垣超過“百雉(牆高一丈,長三百丈)”,陰謀積蓄力量,奪取政權。據《左傳》記載,大大祭仲曾為此向寤生發出警告。寤生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從這一段對話來看,寤生似乎並未在意。其實不然,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母廑和弟弟的企圖,早已定下消滅他們的決心。例如武薑要求封段於製,他借故不允,要求封段於京,則肯於答應,其中奧妙,就在於製是原來東虢的重要軍事據點,不僅地形險要,城防堅固,更重要的是當地東虢遺民思想上對鄭國還存有一定程度的離心傾向,而且又遠在鄭國的邊境地區,不易控製,如果讓姬段統治該城,容易收攬人心與鄭中央對抗。而京是鄭氏宗族東遷後借居之地,民眾均為鄭民,向心力較強,姬段要組織他們與鄭氏大宗的中央政權對抗,不太容易,便於將來進行武裝鎮壓。但寤生又認為,在姬段的野心尚未完全暴露出來之前,過早地除掉他,不但得不到輿論的支持,無法徹底消滅他的勢力,反有留下隱患的可能。所以他才采取了“聖有將動,必有愚色”和“內精而外鈍”的謀略,偽裝出無所作為的樣子。實際上他一麵秘密進行武力鎮壓姬段的準備工作,一麵派人監視姬段和武薑,密切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正如《左傳》所分析的那樣“寤生是故意養成其弟之罪,以便徹底除掉他。”
姬段至京後,不久即迫使西部、北部邊疆的西鄙與北鄙二邑聽命於他。大夫公子呂認為不能容忍,建議“除之”,寤生以時機未到,不肯行動。姬段見寤生沒有反應,又進一步將二邑與延廩(河南延津北)擅自收為私邑。公子呂等,惟恐任其發展,勢力將過於雄厚,再一次建議動手,但寤生仍未采納。直到姬段將一切戰備工作,如加強城防、積蓄軍糧、修繕武器、征集兵員等,均已做好,並與武薑定好裏應外合襲擊鄭國國都的計劃與日期時,才認為時機成熟,按早已定好的方案,先發製人,派公子呂率戰車二百乘征討姬段。京城民眾臨戰叛段,姬段被迫退往鄢(河南鄢陵北)城,鄭軍追擊,一舉克鄢。姬段逃亡於衛國的共邑(河南輝縣)。在進攻姬段的同時,寤生又清除了國都內部親武薑的勢力。至此,鄭國國內的分裂勢力全被肅清,達到了集權中央和鞏固統一的目的。
管仲
春秋初年,齊雖號稱大國,但政治腐敗,社會矛盾尖銳,危機四伏。齊襄公荒淫無道,弟兄們紛紛逃往國外。公子糾,由管仲、召忽輔佐,奔往魯國。公子小白,由鮑叔牙輔佐,奔往莒國。管仲和鮑叔牙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們早年曾共同經商。
齊襄公十二年(前686)冬,齊襄公被殺。大夫高傒派人迎接小白即位,魯國聽到了襄公的死訊,發兵送公子糾回齊,並派管仲帶領軍隊攔截從莒國回來的公子小白。管仲截住了小白,並射了一箭,射在小白的帶鉤上。小白裝死,管仲信以為真,趕緊派人報告給魯國。魯國送公子糾的兵士聞訊後,情緒鬆懈,行動遲緩,走了6天才趕到齊國都城臨淄。這時,公子小白已當上了國君,就是後來著名的春秋五霸之一——齊桓公。
齊桓公即位後,便發兵攻魯。後來魯國答應齊國的要求,殺了公子糾,逼迫召忽自殺,把管仲囚禁起來。齊桓公打算用鮑叔牙為相,鮑叔牙卻極力推薦管仲,誇讚他有經國濟世之能,是不可多得的相才。盡管齊桓公難忘一箭之仇,但為了振興齊國,成就霸業,用人心切,最終采納了鮑叔牙的意見,任命管仲為相。
齊桓公二十五年(前661),邢(今河北邢台縣)受到翟(居住在北方的部族的泛稱)人的侵襲。管仲以為“諸夏親昵,不可棄也”。齊派兵救邢,使邢免於亡國。為了使邢國不再受翟人的威脅,齊幫助邢國遷徙到夷儀(今山東聊城縣),並為它築了城。齊桓公三十年(前656),齊桓公率領齊、魯、鄭、陳、衛、許、曹等國聯軍侵蔡伐楚,進兵召陵(今河南郾城縣),迫使楚向周王納貢。
齊桓公三十五年(前651),齊桓公大會諸侯於葵丘(今河南蘭考),確定諸侯國間不得築堤防水危害鄰國,不得有意不賣給鄰國糧食。這是齊國霸業的一個高峰。這次會盟,確定了齊桓公中原霸主的地位。
楚莊王
楚在西周初期分封諸侯的時候,不過是子爵,級別較低,封於南方當時還沒有開發的荊楚,活動在當陽(湖北秭歸)一帶,所以稱為蠻夷、荊蠻、楚蠻,與中原各國沒有什麼往來。到西周夷王的時候,楚子熊渠自立為王。
公元前613年楚莊王即位。他即位三年,從不過問朝政,更沒有發布過號令,日夜沉浸在田獵與酒色歌舞之中。他明確規定:“哪一個膽敢向我提意見,立即斬首,毫不寬宥。”大夫蘇從認為這樣下去,楚國將不可收拾,他不顧一切,進宮直截了當地勸說莊王。莊王說:“你沒有聽到過我頒布的命令嗎?”蘇從說:“聽到過。我擔任國家這樣高的職務,享受優厚的待遇,如果怕死而不敢指出君主的過失,那不是忠臣。如果我的死而能促使君主清醒過來,那是我的願望。”楚王聽了,幡然起立,撤去樂隊歌舞,立即臨朝聽政。經過查實,把在這三年中趁機營私舞弊的幾百人盡行清除、處死,把忠於職守的幾百人予以提拔,任命伍舉和蘇從主持國政。莊王親政以後,政治清明,人民高興。就是這一年,莊王興兵滅唐(湖北竹山),莊王六年,起兵攻宋,大獲全勝,繳獲戰車五百輛之多。從此,楚國的勢力迅速向外發展。
楚令尹若敖氏主持政務多年,有勇有謀,自楚莊王以來,屢立戰功,很有些居功自傲,朝中對他不滿的人,在莊王麵前說他的壞話。若敖氏知道了,害怕莊王殺他,趁莊王統兵出征陸渾的時候,發動叛亂,堵截了莊王的歸路。莊王麵對這一嚴重形勢,非常鎮靜,很快就把叛亂平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