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會戰台兒莊(2 / 2)

30日晚,三十一師占領台兒莊以北之林莊,猛攻日軍側背,日軍腹背受敵,這才將正麵兵力轉向東側,猛攻關軍。激戰一晝夜,至31日下午,關軍已占領蘭城店、小集等據點和獐山、天柱山,其主力迫近南洛與北洛,瀨穀旅團已被包圍。

正當國軍要發動攻勢圍殲日軍時,由臨沂轉來的阪本旅團主力,於4月1日從愛曲、向城方麵進入蘭陵鎮,從東麵側擊關軍。關軍乃以一部阻敵,主力由作字溝攻擊阪本旅團側背,阪本急於解瀨穀之圍,乃留千餘人在洪山鎮附近抵抗,主力向台兒莊右翼突進,複入中國軍隊包圍圈。台兒莊戰火再熾。

台兒莊方麵,4月1日夜,第二十七師八百餘人攀登寨牆突入東北角,襲擊日軍,敵倉皇失措,被擊斃甚眾,國軍占領東北隅及東門以北幾座碉樓。2日夜,三十一師250人組成奮勇隊突入莊西北角進行夜襲,日軍倉促應戰,被斃斬者甚多,國軍又奪回西北角。雙方在莊內民巷展開激烈爭奪,但由於日軍阪本支隊突然加入戰鬥,國軍傷亡本已慘重,因而再次陷入苦戰,台兒莊四分之三落入敵手。

4月4日深夜,第二集團軍司令孫連仲向戰區司令長官報告說:“第二集團軍已傷亡十分之七,敵人火力太強,攻勢過猛,但是我們把敵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否請長官答應暫時撤退到運河南岸,好讓第二集團軍留點種子,也是長官的大恩大德!”

李宗仁接此電報後考慮了許久。他預計湯恩伯軍團明日中午可進至台兒莊北部。第二集團軍如於此時放棄台兒莊,豈不功虧一簣。因此,他對孫連仲說:“敵我在台兒莊已血戰一周,勝負之數決定於最後五分鍾。援軍明日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將於明晨來台兒莊督戰。你務必守至明天拂曉。這是我的命令,如違背命令,當軍法從事!”在電話中,李宗仁還要孫連仲不但要守到明天拂曉之後,而且今夜還要向敵組織夜襲,以打破敵軍明晨拂曉攻擊的計劃。李宗仁說:“堅持就是勝利,待明天援軍到後,我們就可對敵人實行內外夾擊!”

當時,孫連仲的預備隊已全部用完,部隊傷亡過大,組織夜襲是十分困難的。但經過動員,輕傷員自動組織起來,主動要求承擔向敵人展開進攻的任務。為了表示向敵人反擊的決心,孫連仲對第三十一師池峰城師長命令說:“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進去。你填過了,我就來填進去。有誰敢退過運河者,殺無赦!”

池峰城師長奉命後,知軍令不可違,乃以必死決心,任憑敵人如何衝殺,也死守不退。戰至黃昏,敵人即停擊進攻。及至午夜,國軍先鋒敢死隊數百人,分組向敵逆襲,衝入敵陣,奮勇異常,部分官兵手持大刀,向敵砍殺,敵軍血戰數日,已筋疲力竭,不料國軍尚能乘夜出擊。日軍在慌亂中倉促應戰,亂作一團,血戰數日為敵所占領的台兒莊市街,竟為國軍一舉奪回四分之三,敵人死傷累累。

4月5日拂曉,湯恩伯軍抵達台兒莊以北,國軍遂對磯穀師團形成反包圍。這時,台兒莊內守軍配合外線攻勢,由內線反擊。在強大炮火支援下,以敢死隊衝入敵軍陣地,勇猛刺殺敵人。4月6日,國軍全線出擊,殺聲震天。敵軍血戰經旬,已成強弩之末,彈藥汽油用完,機動車輛多數被擊毀,其餘也因缺乏汽油陷於癱瘓,全軍膽寒,狼狽突圍逃竄,潰不成軍。國軍乘勝追擊,敵除瀨穀支隊殘部數千人逃掉,其餘全部就殲。

台兒莊之戰到此告一段落。其前後曆時半個多月,日軍恃其武器精良、炮火猛烈,不斷向台兒莊進攻。中國守軍依靠步槍、手榴彈、機關槍和少量重武器,以傷亡近兩萬人的代價,擊潰了日軍精銳部隊第五、第十師團對台兒莊的進攻,殲敵萬餘人,擊毀戰車十餘輛,野重炮十餘門,雖然在今天看來這個戰役並不很大,但在當時平漢、津浦兩線中國軍隊一觸即潰,而淞滬會戰後又遭受南京慘敗的情況下,台兒莊之戰大大鼓舞了人心士氣。當時中國著名記者範長江在徐州采訪,根據李宗仁長官部新聞發布官員的宣傳,向《大公報》編輯部發出台兒莊大捷的消息。《大公報》即在武漢搶先發出號外。國民政府軍委會政治部第三廳組織10萬人的火炬遊行,慶祝台兒莊殲敵的偉大勝利,台兒莊之戰自此斐聲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