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影狂亂(1 / 2)

布萊恩連續躍遷了十三次,雖然照理來說應該早已經脫險,然而他那些無數死裏逃生的經曆所帶給他的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自己被盯上了。從他剛從“圓盤”逃生時就開始感覺到,仿佛有一陣陰冷的目光,牢牢地鎖定著自己。這樣的感覺讓他渾身直冒冷汗,內心深處的恐懼甚至比兩天前與虛空生物搏鬥時更加明顯。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他作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探險家,能走遍廣袤的星空,靠的就是這種直覺。而他布萊恩甩不掉的人,能跟挑戰者號一起躍遷十三次,而且完全不露形跡,這樣的存在本身就不可思議。這兩天以來,自己甚至不敢停下來維修一下自己的飛船,就匆忙地準備進行下一次躍遷。

到現在,飛船終於達到了它的極限。挑戰者號在一場激烈的戰鬥和連續幾天的高強度躍遷之下終於崩潰了。他不得不停下並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他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這裏因為充滿了其他探險者和科考團的飛船殘骸。曾被他命名為“冒險者的墓地”,在他所繪製的星圖上,還曾刻意地標記出了這片星域的暗礁區。看來經過這兩天的瘋狂逃跑,距離“圓盤”已經有了很長的一段距離,雖然還是處在宇宙的邊緣,不過這裏的空間已經相對穩定,隻有一些隨機產生的細小破口在不斷地分分合合。

雖然還是有種被跟蹤的感覺,不過當飛船開始自動修複時,他還是感到了一絲輕鬆。,然而這樣的輕鬆隻持續了很小片刻,他就意識到自己肩上的重擔——虛空入侵的具體情況,隻有他一個人了解,他必須盡快把自己掌握的信息通報回去,讓人們提起做好準備。這樣的想法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一開始緩緩往後數。這是他已故的兄長曾經的山丘之王無意間透露給他緩解壓力過大的秘訣,當數到一百時,他終於冷靜下來,開始分析現在的狀況。

這次的所見太過匪夷所思,那個巨大的“圓盤”應該是個新型的傳送門,他不僅連通了異次元宇宙,還打破了大魔導師麥迪文所設下封印。虛空的蟲子本身並沒有智力,而操縱這些蟲子的魔王在舊世紀裏已經被封印。剩下的小頭目所擁有的科技和魔法應該不至於能打破不停宇宙間的界限,應該有這個世界擁有同等級力量的人的幫助才對,到底會是誰呢?虛空的人的入侵,會對誰有利呢?布萊恩又感覺不太靠譜,不管是誰,都應該經曆過舊紀元的那次入侵,那麼他明顯應該知道,這種引狼入室的做法最後的結果無論對什麼勢力來說都隻能是毀滅。除非,他想到,幹這件事情的人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毀滅。他的頭腦中隱隱浮現出影子協會這幾個字,然而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影子協會早在舊紀元時期就已經被徹底剿滅,記得當時為了徹底剿滅影子協會,把所有被懷疑跟其有牽連的人都統統釘死在火刑架上,甚至將靈魂都熔鑄在一把深淵之刃裏作為封印。布萊恩想了半天,思緒又回到最初的那個“圓盤”。“該死,”他狠狠地揍了自己一拳,當時隻顧憑著本能去攻擊蟲子,卻一點也沒想到去觀察一下這個新式的傳送門,他頓時感到一陣幾乎難以控製的強烈的沮喪。

突然,正是由於這種沮喪,讓他開始覺得很不對勁。他細細地回想自從看見蟲子之後,自己的表現就十分反常,簡直就像是產生了另一個人格。在以前無數次探險經曆中,不管遇到何種情況,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他超強的自控力是最讓自己引以為豪的地方。而這一次,理智的想法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盲目的恐懼,反複無常的激動,一觸即發的怒火和一種詭異的被窺視感。

說到被窺視,這種感覺依然存在。跟蹤獵物這麼久,自己不露蹤影分毫,卻又遲遲不現身。難道正是這個原因,是這種潛意識裏的壓迫感讓自己陷入了狂亂嗎?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影響了自己的心誌?他立即按下飛船生生命體征檢測按鈕,然後翻身入定。

飛船控製台上的掃描儀開始進行全方位的身體掃描,精確檢測出腦波,血壓,靈壓等一係列生命體征,同時他自己也開始冥想入定,內觀自己的大腦。這樣內觀的方法極難學成卻又十分有用,是自己拜訪影蹤禪院掌門得到的禮物,曾不止一次救過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