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雖有智慧,但無羽毛,就被眾鳥們欺侮了一通。作為一個人,衣著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應該具備真才實學。
老虎怕“屋漏”
在很久以前,通道到處是深山老林,在這深林中住著老兩口,無兒無女,生活十分貧寒,身邊隻有一頭老牛相伴,人和牛同住在一間破草房裏,老牛睡一頭,老兩口睡一頭。
一天夜裏突然狂風四起,大雨傾盆,破草屋到處漏雨,兩個老人被淋得全身是水。不一會風停雨住了,這時從山上走下來一隻大老虎,朝著這間破草屋走來,進屋來就朝老牛睡的那頭走去。因為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兩個老人也沒發現老虎進屋來了。這時老婆婆對老公公說:“這場大雨下得太可怕了,隻怕老虎會來。”老公公說:“老虎我不怕,就怕屋漏。”老虎一聽嚇了一跳,心想老虎他們不怕,就怕屋漏,難道“屋漏”比我還曆害?就在這時,隻見一個黑影閃了進來,老虎以為是“屋漏”來了,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那個黑影就去摸老牛的鼻子,誰知卻摸到了老虎的鼻子,他趕忙用繩子把老虎鼻子穿住,拉出來,老虎隻得順從地跟著黑影走出門外,黑影便騎在老虎背上向前走去。走過了一條又一條小路,穿過一片又一片樹林,翻過一座又一座高山。這時天已麻麻亮了,這黑影原來是個偷牛的賊,他正為自己偷得了一頭牛而高興,誰知低頭一看,自己騎的不是牛而是一頭凶惡的大老虎,嚇得他臉色煞白,為了逃命隻好跳下虎背,一口氣爬到一棵大樹上躲起來。這時老虎慢慢轉過頭來想看看“屋漏”是不是走了,誰知沒看見“屋漏”,卻看見一個人在樹上,才知道自己上了當,調轉身子猛向大樹撲去。因為老虎不會爬樹,就拚命地咬樹幹,偷牛賊嚇得魂不附體,屁滾尿流。說來也巧,尿正好流在老虎的眼睛裏,老虎的眼睛被尿水淋得睜不開了,偷牛賊趁機逃得無影無蹤。從此以後,老虎怕屋漏的故事便傳開了。
鐵公雞找牛
湖南省通道縣有個侗族聚居的吉祥寨,寨主本來叫聶恭禧,他有萬貫家財,良田千頃,卻是愛錢如命,一毛不拔,因此,大家都喊他“鐵公雞”。
正是陰曆十月小陽春的時候,摘完禾穀,鐵公雞請了十來個長工來挖茶山。長工們幹的牛馬活,吃的卻是豬狗食,起五更,睡半夜,長工們很是氣憤,就常常在山上睡大覺,消極怠工。鐵公雞家裏有個放牛娃叫阿胞,是個十來歲的孤兒,給鐵公雞放牧著十多頭耕牛。阿胞人雖然小卻挺聰明,白天和長工們一起上山,晚上和長工們睡在一塊。
這一天,長工們上山後又準備睡覺,阿胞就自告奮勇地說:“叔叔伯伯們,你們安心睡吧,我來給你們放哨。如果有人來我就學竹雞叫,你們聽了就趕快起來,裝成在挖山的樣子。”大家都說好,由於阿胞站崗,長工們更加放心,他們睡得好香啊!
由於鐵公雞隻顧個人發財,對長工們壓榨得很厲害,飯也不給吃飽,長工們都瘦得皮包骨啦!這次到了山上大家又議論起來:
“這麼下去,再幹一個月,我們都要沒命了!”
“我多想打牙祭啊!”
“飯都吃不飽,還想打牙祭,你莫白日做夢吧!”
這時阿胞也湊了上來稚聲稚氣地問:“叔叔伯伯們,打牙祭不吃豬肉吃牛肉行嗎?”
大家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有的說:“阿胞呀,你真是異想天開,莫說打牛肉牙祭,就連一根牛毛你也休想,你不知道鐵公雞是一毛不拔嗎?”
阿胞卻現出認真而神密的神情,小聲說:“叔叔伯伯們,隻要大家齊心,我保證我們能打個牛肉牙祭。”接著他把自己的主意如此這般地說了出來,長工們一致表示同意,並且商量妥當,明天就動手。
第二天,阿胞與長工們很早就上了山,他們帶好斧頭與鐵鍋,在山林最深處宰殺了一頭大黃牛,大家美美地飽餐了一頓,痛痛快快地打了個牛肉牙祭。
為了在鐵公雞麵前交差,他們也做好了安排,然後依計而行。
下午,太陽偏西時,阿胞趕著牛群回來,關好牛,他急忙哭喪著臉跑到鐵公雞麵前報告:
“東家東家,不好了,出事啦!”
“出什麼事?快說!”鐵公雞忙問。
“有一頭牛鑽進山洞回不來了!”
鐵公雞很不相信,懷疑地說:“會有這種怪事?”
“哎呀,東家!這樣大的事我能撒謊嗎?”阿胞委屈地解決道:“你不信我帶你去看吧!”
鐵公雞看看天色已晚,本來不想去,但他又舍不得丟失一頭牛,就說:“快,快帶我去!”
阿胞就帶著鐵公雞往深山裏跑。在一個陡峭的峽穀裏,真的看到一頭牛鑽進了一個天生的石洞裏,牛頭從石洞的另一個出口冒了出來,身子陷進石洞已看不到,但牛尾巴還留在洞外。那大黃牛見了阿胞與鐵公雞還“哞哞”地叫。阿胞繼續向鐵公雞哭訴著:“下午,兩頭大黃牛不知怎的鬥起角來,雙方都戲了眼,有頭大黃牛死追這頭大黃牛,追得它無路可逃,到了這個峽穀看見這個石洞,它就拚死命鑽了進去,誰知洞太小,頭擠了進去,身子也霸蠻擠進去了,卻卡在洞裏動彈不得。它掙紮著,頭從洞的另一個出口冒出來,但身子卻出不來了,你看它好生著急,尾巴在不停地動呢!”
其實,這次大黃牛的身軀已被他們打了牙祭,隻留下頭和尾巴露在這天然的石洞外麵,由藏在洞裏的長工裝牛叫。由於石洞生得巧妙,看去確實很像一頭牛鑽進了石洞,而把頭和尾巴留在洞外。
鐵公雞聽著阿胞的哭訴,看著這牛頭和尾巴,還是不很相信,但當他走近這牛頭,伸手摸牛角時,那牛竟“哞哞”地大聲叫喚起來,這時他才真相信:牛確實是鑽進石洞出不來了。
他看看天色已晚,若不趕緊把牛救出來,讓牛在山裏過夜正好給老虎當晚餐,怎麼救呢?他下了決心:反正有十多個長工,拖也把牛拖出石洞!於是他要阿胞飛跑去把長工全喊來。
阿胞把長工全喊來了,鐵公雞大聲吆喝道:“你們都看見了吧,牛鑽進山洞也不來了。不過它既然進得去也就可以出得來的,它自己出不來,我們就辛苦點拖它出來。你們依秩序站好,一個接一個,聽我的命令,我喊一二三,你們就一齊用力猛拖,聽清了嗎?”
“聽清了!”大家齊聲回答。
於是在這險要的峽穀邊,擺開了一字長蛇陣,第一個長工拖著牛尾巴,後麵的一個接著一個,鐵公雞站在最後頭,緊緊地拖住最後一個長工的褲腰帶。阿胞就在前麵牽著牛韁繩。鐵公雞用盡力氣喊道:
“一——二——三!”
喊聲剛落,大家一齊用力,隻聽得“咕咚”一聲響,牛尾巴被拉斷了,人們個個被跌得仰麵朝天,鐵公雞更是跌得嗚呼哀哉,他的後邊正是懸崖峭壁,萬丈深淵,這一跌就滾下了懸崖,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會下“金子”的豬
古時候,侗寨有個叫石生的後生,他既聰明又膽大,專愛捉弄那些有錢有勢,敲詐貧苦人的財主。
有一年,石生養了一頭豬崽。豬崽屙的糞便,他都要用木瓢裝起來,拿到河裏去淘洗。他天天這樣做,人們以為他瘋了。
石生犯的“瘋”病卻被鄰居的一個老財主識破了。他感到十分驚奇:“為什麼石生家的豬糞裏會有金子?對,我何不把自家的豬糞也刮去淘洗,說不定……”老財主想到這,馬上把糞裝進籮筐裏,挑起就到河邊去淘。豬糞淘完了,可就是不見一粒金子。老財主氣得跑回家就想把這些不會下“金子”的豬一個個都宰了。可是他轉念一想:“不如用這幾頭豬去換石生那頭小豬,他一定肯換呢。”想來想去,決定先來一個酒肉計,用酒把他灌醉了,還愁生意做不成?
一天,老財主辦了一桌豐盛的酒菜,連拉帶扯將石生請到家裏。在酒席上財主一邊跟石生嘮家常,一邊又是溫酒熱菜。待酒過三巡,石生已有點昏昏欲醉了,財主見時機已到,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用花言巧語將換豬兒的事說了出來。哪料到,石生卻死活不幹,說除非再加五百兩銀子。財主一聽好像當頭挨了一悶棍,眼珠子咕嚕咕嚕直打轉:“五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哩,再加上幾頭大肥豬,刮去了快一半的家產了!”他不由得伸出舌頭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又一想:“如果那頭小豬天天下金子,養它三年五載,黃燦燦的金子不就能堆成一座小山了麼?到那時,這幾百兩銀子還算個什麼?”想到這裏,心裏又高興起來,卻故意說:“石兄弟,這好說。遠親不如近鄰嘛,實在是老兄手裏一時湊不足,你看這五百兩銀子是不是……”石生倒是個幹脆人,一點不假思索地說:“就看在鄰居麵上,減下一百兩吧!”當下倆人的交易談成了。老財主怕石生節外生枝,中途變卦,便和石生到縣衙門立了文書,一顆懸著的心才算定了下來。
第二天,石生便從城裏買來了兩大桶好酒,把村裏的窮人都請來,將那幾頭大豬全殺了。那些吃盡了粗茶淡飯的窮人,美美的吃了三天三夜。
那老財主平時窮人們跟他借樣東西都不肯,這下子看著自家的豬被窮人吃了,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他心裏急著那小豬快下金子,恨不得能用手伸進豬屁股去掏。第一天,果然得了一粒有粟米大的金子,他便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可到第二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沒有看到金子從豬屁眼裏屙出來。一連幾天都沒有得到金子,他氣得沒得講場,抓起小豬猛摔在地上。豬娃頭破血流,死啦。老財主也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直喘著粗氣。
原來,石生早就恨透了這個吃盡百姓血汗的家夥,於是想出了這個妙法。他在喂豬時,有意摻進一粒金子,就這一粒金子轉來複去,使老財主上了當。為窮人出了氣。
白頭翁
從前,有一對夫妻,丈夫叫果善,妻子叫培香。倆人自從生活在一起,別樣都還順心,隻是十多年了,身邊還沒有個兒女。為這,夫妻倆盼啊想啊!盼得果善的頭發都花白了,想得培香那光生生的臉蛋上起了皺紋。
一天夜裏,培香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乃老(侗語:老婆婆),懷裏抱著一個娃娃,笑嗬嗬地朝她走來。到了跟前,乃老把娃娃放在培香的懷裏,就飄飄然然地去了。夢醒來,培香高興地對丈夫說:“哎,說不定我們真會有個娃娃呢。”果善說:“那是你想兒女想得太多了,我不相信真會有這種好事。”可是不久,培香真的生得一個白白嫩嫩的女娃娃!這一下,就好像蕨草蓬裏突然冒出一個笙筍來,喜得果善笑彎了嘴,樂得培香笑開了眉。半輩子夫妻才生得一個獨生女,兩口子把她看作金銀寶貝,給她取名叫“銀妹。”
屋旁的小杉樹,一年高一尺;火塘邊的小銀妹,一年高一拳。到十四、五歲,銀妹已經長成一個美麗的姑娘了,可爹娘還不讓她做事。挑水、怕她壓壞了肩;洗菜,怕她凍壞了手;下田,怕她勾彎了背;種地,怕她曬黑了白嫩的臉皮。這樣,就把銀妹姑娘給嬌慣了,什麼事情也不會做。到她十七歲那年,爹娘雙雙離開了人世,剩下銀妹一個人,孤零零,好苦悶喲!
寨子裏和銀妹一樣大的姑娘,什麼扯秧、摘禾、種地啦,什麼紡紗、織布、繡花啦,樣樣事情都會做。銀妹很羨慕,想跟她們學一學。
春天來了,銀妹開始去跟同伴學扯秧。同在一丘田,同伴扯得又快又好,秧把捆得齊刷刷;銀妹緊拉慢扯,拉一根斷一根,扯一把斷一把。同伴對她說:“銀妹銀妹你莫急,慢慢學著就會的。”銀妹說:“唉!這扯秧太難了,累得腰酸背痛,還遭螞蝗叮。我還是學做別的吧。”
夏天來了。同伴們到棉地裏去鋤草,銀妹扛著鋤頭跟著去。同伴的鋤頭像長得有眼睛,鋤起來又快又好不傷苗。銀妹的鋤頭像有千斤重,拿在手裏總不聽使喚,盡是往棉苗上鏟。鋤了一會,兩手起了血泡,又被太陽烤,出了滿身汗。銀妹扔下鋤頭,跑到樹蔭底下去了。同伴對她說:“銀妹銀妹莫泄氣,慢慢學著就會的。”銀妹說:“唉!這鋤地太苦了,我還是學別的吧。”
秋天到了,同伴們到田裏去摘禾,銀妹也帶上鐮刀跟著去。同是摘禾,同伴的手那麼靈巧,隻聽嚓嚓嚓,不到半天就摘得了一擔;銀妹的手卻那麼笨,摘了半天隻得一小把,白嫩的手,還著禾葉劃破了。同伴對她說:“銀妹銀妹你莫忙,慢慢學著就在行。”銀妹說:“唉!這摘禾也太難了,我還是學做別的吧。”
冬天,姑娘們聚在一起,圍在火塘邊紡紗。銀妹又去跟同伴學紡紗。同伴紡的紗像蠶絲一樣,又細又勻稱,紡車搖出的聲音像山溪流水一樣,美妙動聽。銀妹紡的紗像麻繩一樣,既粗又還有結疤,紡車搖出的聲音,像殺雞一樣難聽。同伴對她說:“銀妹銀妹你莫慌,慢慢學著就在行。”銀妹說:“唉!這紡紗也不好學,搖得我手臂酸酸的,還是學別的吧。”
一年過去了,銀妹什麼也沒有學會。
第二年,銀妹又跟同伴學織布、織棉、繡花,也都沒有學成。她見同伴都蠻會唱歌,又唱得蠻好聽,和臘漢在一起玩山、坐夜,盡是用歌來當話說,纏綿綿,甜蜜蜜的。銀妹聽了心裏也癢癢的。她想:這唱歌不用勁,不費力,光動嘴巴,最好學。學會了唱歌,我也找一個情人。可是,才學得幾晚,她感到唱歌難得記,腦殼痛,喉嚨幹,不好學。“唉!我還是學別的吧。”她長歎著。
山上的油茶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年複一年,銀妹已經二十多歲了,仍然一樣事情都沒學會。這輩子怎麼過呢?銀妹心裏又急又愁,一夜間,滿頭黑發都給愁白了。銀妹成了白發姑娘。
一天,她到山上去摘野果吃,聽到樹林裏各種各樣的鳥叫聲,覺得很好聽,心想:我不會唱歌,就學學鳥叫吧。
銀妹在一株楊梅樹上摘楊梅。
“撲哧”,一隻烏鴉飛來,落在銀妹跟前的樹枝上,朝著她“哇、哇”地叫,她學著烏鴉叫了幾聲,覺得這聲音太難聽,就把烏鴉趕走了。
“撲哧”一隻山鷹飛來,落在銀妹跟前的樹枝上,朝著她“鳩——鳩——”地叫。銀妹學著山鷹叫了幾聲,覺得這聲音太單調,也不好聽,又把山鷹趕走了。
“撲哧”,“撲哧”,兩隻畫眉飛來,落在銀妹跟前的樹枝上,朝著她“吱吱”地叫。銀妹見畫眉美麗,叫的聲音又格外好聽,就學著畫眉叫。可是學了大半天,還是學不像畫眉鳥叫的那樣好聽。銀妹望著畫眉鳥,想到自己連畫眉鳥都比不上,她臉上滾下了傷心的淚珠,坐在樹枝上,“嘿……嘿……”地長歎不休。
從那以後,人們再也見不到銀妹了,隻見樹林裏又多了一種美麗的白頭小鳥。人們管它叫公白頭翁,都說是銀妹變的。你聽,她現在還在樹林裏“嘿……嘿……”地長歎呢!
兔子和大灰狼
春天,公山羊熱普·熱吉桑結和公綿羊托果·雲丹西柔到鹽湖去,到那裏去喝鹽水、吃青草。整整一個冬天,大雪不停地下,北風不停地吹,它們躲在一個土洞裏,又冷、又餓,把身子都熬瘦了。
到鹽湖的路上,要翻過一座很高的雪山。八隻蹄子搖搖晃晃地爬著,就像喝醉了的人一樣,因為它們太虛弱了。好容易爬到雪山口,沒想到一塊大岩石上,蹲著一隻大灰狼。狼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齒,伸著血紅血紅的舌頭,說:“來的好!我還等著你們當早飯呢!”公山羊熱普·熱吉桑結嚇得趕快爬倒了,公綿羊托果·雲丹西柔呢,笑嘻嘻地迎上去,裝得很誠實的樣子說:“老爺,您瞧,我們倆都這麼瘦,身上除了毛,就是骨頭,如果吃的話,恐怕不是刺傷您的喉嚨,就是劃破您的肚皮嗬;是不是先等到秋天,我們身上長出三指厚的肥肉,羊角上也滲出油脂的時候您再吃,味道就好多了。”大灰狼想了想,覺得它的話有些道理,便同意放它們通行,不過要寫出文書,發誓具結。公綿羊就在雪地裏,用蹄子寫了一張保證書,還用一對短短的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公山羊和公綿羊在鹽湖邊上,過了整整一個夏天,喝了鹽水,吃了青草,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了。返回家鄉的時候,還得經過那座雪山,因為沒有其他的道路。它們剛剛走到山下,就看見大灰狼正在雪山口顛來踱去,等得不耐煩了。公山羊和公綿羊沒有辦法,一起去找最有學問的兔子洛珠堅讚。
兔子洛珠堅讚聽過山羊和綿羊的請求,長耳搖了三下,說:“雪山上這隻大灰狼,吃掉我們不少兔子了,我正在想主意對付這個惡魔呢!現在你們來了,也把我小兔子的辦法帶來了。”
“什麼辦法呢?”山羊和綿羊傻乎乎地問。
“山羊大叔,你的胡子不錯,很威風,你就當我的馬吧;綿羊大伯,你很有派頭,像個紳士,就作我的傳令官吧!”兔子跳到它們耳邊嘰嘰咕咕又說了一陣,三個撿了些紅的、黃的、綠的樹葉,把自己裝扮了一下。很快,兔子騎在公山羊身上,由公綿羊領著路,雄赳赳氣昂昂地朝雪山上走去。綿羊一邊走,一邊喊:“我們國王要收一百張虎皮、一百張豹皮、一百張狼皮!現在就隻差一張狼皮了!灰狼呀,你不要跑,讓我把你的皮子剝下來。”
大灰狼一聽,嚇得拔腿就逃。兔子、山羊、綿羊一邊吼,一邊追。狼跑得太急了,從很高的岩坎上掉下去,受了重傷,躲進一個山洞裏。三個夥伴誰也沒有辦法殺死狼,便搬來很多石頭,把洞口堵死。兔子說:“山羊叔叔,綿羊伯伯,你們在這裏守著吧!過上三天三夜,這隻惡魔就會完蛋。”
山羊和綿羊沒有辦法,隻好輪流守在洞口,不讓大灰狼逃出來。開頭,是公山羊放哨,它聽見大灰狼在洞裏嚎叫,嚇得瑟瑟發抖。狼問:“外邊什麼響?”公山羊不敢回答。大灰狼問了三次,公山羊沒有辦法,隻好說:“是我害怕,膝蓋碰得響!”大灰狼知道公山羊膽子小,就用腦袋推石頭,想衝出來。
這時候,綿羊過來放哨了。它用自己的角,不停地磨蹭石頭。大灰狼問:“外邊什麼響?”綿羊說:“我在磨殺你的刀。”過了一會兒,它撒了一泡尿。狼問:“外邊什麼響?”綿羊說:“我在倒煮你的水。”最後,綿羊拉屎,狼問:“外邊什麼響呀?”它高聲回答:“大灰狼!大灰狼!我在堆燒你的牛糞呀!”
大灰狼聽了,再也不敢跑出來,就在山洞裏活活餓死了。
毛驢對付狐狸、豺狗和狼
從前,有一頭毛驢。它身強力壯的時候,主人一點也不憐惜它,每天叫它幹活。後來,它的背脊壓斷了,腳也跛了兩隻,滿身上下,都是碗口大的傷疤,眼看就要斷氣了。狠心的主人用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把它趕到連人影子也看不到的荒野上。毛驢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唉,這就是我辛苦勞動的收獲!”
正在它悲歎自己命運的時候,一條大灰狼領著狐狸和豺狗,竄到毛驢身邊。大灰狼張開大嘴,流著口水說:“哈哈!昨天晚上,老狼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吃著熱烘烘的肉,喝著紅通通的血,真靈驗呀!”老狼說完,狐狸和豺狗齜牙咧嘴,就要動手。毛驢很謙遜地說:“唉!我這頭苦命的牲畜,被主人丟在荒野裏。與其這樣倒黴地活著,不如給諸位飽餐一頓死了安逸。不過,我實在太瘦了,身上除了骨頭就是皮,諸位好心來吃我,我實在不好意思送給諸位吃,弄不好還刺傷諸位的嘴。是不是等到明年夏天,我吃些青草,肉肥了,油厚了,各位再來吃。”
狐狸聽了,不斷地搖動長尾巴,表示反對。它對大灰狼說:“狼老爺,都說毛驢蠢,那是不對的。它常常到城裏馱運東西,跟人學的可聰明呢!就說它剛才講的話吧,等到明年夏天,它跑了怎麼辦?”毛驢馬上回答道:“狐狸姐姐,請不要多心。我這斷了腿的驢,能往哪裏逃呢再說,這大草原都是狼老爺的天下,我想跑也跑不了呀!”狐狸又自作聰明地說;“哼!那這大半年的時間,天塌了怎麼辦?地陷了怎麼辦?塵土把你埋掉了怎麼辦?”毛驢沒有辦法,隻好讓幾戶鄰居當保人。兔子擔保天不塌,所以直到現在眼睛總是望著天;野豬擔保地不陷,所以直到現在總是哼哼唧唧盯著地;旋風擔保草原不積塵土,所以直到現在還是不停地把地麵清掃……
冬天過去,春天來了;春天過去,夏天來了。毛驢經過足夠的休息,吃了豐盛的青草,它的傷口愈合了,腿腳靈便了,皮毛閃閃發光,滿身有使不完的氣力。
這一天,大灰狼領著兩個夥伴狐狸和豺狗,專門來吃毛驢。它們看見毛驢膘肥肉厚,一個個饞得口水直流,爭著向毛驢撲過來。毛驢連忙用蹄子擋住,說:“諸位,請慢動手。你們既然要吃我,就要舒舒服服地吃。現在,我身體壯實了,力氣大得可怕。你們咬我的時候,我就會痛;痛的時候,我就會嚎叫,就會踢蹬,就會逃跑!那可怎麼辦呢”大灰狼和狐狸、豺狗,看見毛驢這樣強壯,也有點發愁。毛驢想了想,說:“諸位,這樣吧!你們各找一根牛毛繩,一頭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一頭拴在我的腰上。到那時,我毛驢就是有大象的氣力,也沒有辦法反抗了。”三個覺得有理,狐狸還很得意地說:“看,我早講過,毛驢並不蠢嘛!”
就這樣,大灰狼、狐狸和豺狗,各自找了一根繩子,一頭拴在毛驢身上,一頭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繩子剛剛掛好,毛驢便不要命地奔跑,拉著三隻凶惡的野獸,翻過一座山岡,又翻過一座山岡。狐狸早就被勒死了,豺狗的皮被石頭割破,翻了過來;隻有大灰狼還有一口氣,衝著狐狸罵道;“你這個潑婦,躺在地上耍什麼賴?看豺狗弟弟多麼賣力氣,連皮袍子也脫下來了!”大灰狼還沒說完,毛驢又使勁奔跑,它也被活活勒死了。
從此,毛驢在荒野上,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好多年。